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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跟你说, ”许天博靠着墙, 往旁边挪了一步,“我也说不清, 你真的……你逼我没有用的的。”
丁霁迅速跟上去了一步:“我说了别跑,你跑不过我啊。”
“我知道,”许天博满脸无奈,“要不你等会儿, 我本来是要回宿舍上厕所的。”
“大的小的?”丁霁问。
“……尿尿。”许天博叹了口气。
“就这儿呗,”丁霁看了看墙根儿,“这会儿都在会场那边, 没人往小路走。”
许天博看着他没说话。
“那就憋着。”丁霁说。
“我现在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啊,我非常难, ”许天博说, “我就是个南瓜。”
“所以是得罪我还是得罪林无隅你看着办, 我脾气可不太好, ”丁霁说, “我一会儿就给你做成南瓜饼。”
“我这么说吧,丁霁,”许天博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抬眼看着他,“你虽然脾气那什么……可能有点儿急,但我要真不跟你说,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我要是跟你说了, 那个看上去脾气可好了的林无隅肯定会撕了我。”
这话一说出来,丁霁一时半会儿倒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天博把他分析得还挺透,他的确没打算怎么着许天博,他倒是没想到许天博态度会这么坚定。
所以这事儿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更得问出来了。
“是不是挺严重的?”丁霁问。
“是。”许天博说。
“而且是对于我来说挺严重的,”丁霁盯着许天博,“对吗?”
许天博顿了顿,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丁霁说,“而且林无隅自己处理不了这事儿,对不对?”
许天博看着他:“你……”
“我从小学开始蒙人到现在少说都有十年了,”丁霁说,“我除了猜不出具体的事儿是什么,别的我全能给你说出来。”
许天博拉长声音重重地叹了口气。
“南瓜饼,你……”丁霁拿了根棒棒糖出来叼着,小棍一下下指着许天博。
“什么?”许天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行吧,你说。”
“不是我说,是你说,”丁霁说,“你跟林无隅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他是个牛逼的人,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他扛不了的事儿。”
“嗯。”许天博应了一声。
“他已经很长时间睡不好觉了,失眠,恶梦,瘦了多少你不是看不出来吧,”丁霁说,“我也不怕你笑他,反正也不是我一晚上连续两次被恶梦吓醒。”
许天博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让我找他,让他自己说出来,”丁霁说,“他要肯说,早就说了,等不到现在,现在都没说,那就是不到事儿崩了他不会开口。”
“哎……”许天博皱着眉低下了头。
“说吧。”丁霁叼着棒棒糖,舌尖在嘴里一下下裹着糖球,他的话说得很稳,但现在要谁把他嘴撬开,就能看到他的焦虑慌乱。
会场收拾得差不多了,无人机社的一堆箱子终于按出场顺序码放整齐,余皓东叫了几个没有任务的新生过来帮守着,林无隅总算可以离开一会儿了。
“那俩箱子,”林无隅指了指他自己的那个箱子,“丢了我会杀人啊。”
“知道,”余皓东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吃个饭什么的吧,我跟梁远一直都在这儿的,放心。”
“电脑别让人碰啊。”林无隅又交待了一句。
“嗯。”余皓东点头。
林无隅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闷,正好丁霁去买水半天也没回来,他想出去走走,顺便去超市找丁霁。
平时就忙活这么几天这点儿强度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让他有任何感觉。
离开会场往超市那边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丁霁拎了个塑料袋过来了。
看到他的时候丁霁挥了挥手:“不用守着机子了?”
“有人守了,”林无隅笑笑,“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在超市碰上刁震了,”丁霁说,“控诉你两次活动都没有参加,果然最爱的还是无人机。”
“他们那儿本来我也是为了陪你才去的。”林无隅说。
“我是被逼着去的,”丁霁拿了冰红茶递给他,“不过上次活动电影还是看得很爽,刁震还买了个爆米花机,我们看,她在旁边做爆米花。”
林无隅笑了起来:“她这人真是……”
丁霁偏了偏头,看着他。
“真是神经病!”林无隅说。
丁霁一下笑了起来:“你怎么这样。”
“求生欲还是要有的。”林无隅拧开冰红茶,仰头灌了两口。
现在差不多吃饭时间了,他俩去了趟食堂,人有点儿多,换了两个食堂,人都很多。
“有这工夫出去吃一趟都走到了。”丁霁说。
“那就出去吃,”林无隅说,“想吃什么?”
“问你自己吧,我是吃什么都行,”丁霁说,“你得喂猪呢。”
“我想想啊,”林无隅拿出了手机点开地图,“前两天干活儿的时候梁远叫了个外卖,还挺好吃的,我看看那家店离得远不远。”
“远也没事儿,”丁霁说,“到晚上开场还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元旦了啊宝贝儿,满街的车,远地儿不能去,”林无隅说,“要不晚上都别想回来了。”
“要不就去那家吧,”丁霁拍了拍巴掌,“小宝说的那家,吃披萨。”
“好。”林无隅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这个店是何家宝找到的,他爱吃披萨,把学校附近所有能吃到披萨的店都吃遍了,最后在学校北门出去的一个什么大厦的15层找到了这么个小作坊一样的店,说那家最好吃。
坐电梯上了15层,按门牌号找到了这个店,人不算多,还有空桌,正好一个角落里的双人火车座因为太小了没有人坐,他俩坐了过去。
风景还不错,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他们学校,四周还能有点儿遮挡,跟别的客人没有直接的视线接触。
点好餐之后,丁霁拍了拍手:“无隅哥哥。”
“嗯?”林无隅看着他。
“转过去,”丁霁捏着手指,“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有没有阴谋?”林无隅很警惕。
“有,”丁霁恶狠狠地说,“捏死你。”
林无隅笑着侧过身,背对着丁霁,看着窗外。
丁霁站起来一条腿跪在座儿上,靠着椅背,开始给他捏脖子和肩膀:“怎么样?”
“舒服。”林无隅说。
“你眯一会儿吧,”丁霁说,“你黑眼圈儿很明显了。”
“真的吗?”林无隅说。
“嗯,”丁霁应着,“看上去太惨了。”
林无隅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他感觉很安心,丁霁的手很暖,捏在他脖子上时,指尖像几个小小的熨斗,烫得很舒服。
在店里睡了半小时,吃完了一张桌子都摆不下的一堆披萨意面什么的,林无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回到学校的时候,余皓东正找他俩,最后确定了他们表演环节的时间。
“领导说完话,有一个开场的节目,”余皓东说,“大概十分钟,然后就到我们了,本来咱们是靠后的,但是刚组委会最后一刻决定还是把炫点儿的拿到前面来。”
“嗯,”林无隅点点头,“没问题,现在开始都可以。”
余皓东笑笑:“那丁霁你跟张林松他们几个准备一下,你们是先遥控入场的。”
“好,”丁霁往后台那边走,“他们都到了吗?”
“都到了,”余皓东说,“梁远也在。”
丁霁到了无人机社的准备场地,机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用的是林无隅的机子,非常熟悉了。
他按林无隅的习惯顺序检查了一遍,跟别的几个成员对了一下一会儿细节,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他坐到一张小凳子上看着林无隅那边。
林无隅和余皓东在一张桌子前,盯着电脑说着什么,因为无人机队列里安排了灯光,灯光程序是余皓东写的,估计最后还在确定。
真是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