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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大河的河边,一条古老的石道上,正有一座石人,身上缠绕着锁链,缓缓走过。在草木丛生的古道上荡起烟尘。又逐渐远去,消失在下游的河岸里。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就会看到,波澜起伏的大河、黄河故道上一步一步溅起尘烟,逐渐远去的石人、立身河畔,吐纳天地精气的青年,形成了一副邪异而可怕的画面!
古道上的石人姿态吃力无比,仿佛背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这已经是易尘今年见过的第三次石人借道了。
这还不止,就在三日前,一队阴兵突然出现,在村子外的不远处打开一条虚空通道,无声地离去。
据村中的老人说,借道的石人似乎是在数千年前出现的。现身于这条据传曾是黄河旧河床的古道之后,就在不断地轮回。在一些特殊的年份,可以看到它;但并不常见。
这也确实,因为自他懂事,到年前,也不过就见了一次石人借道而已。然而年关刚过,竟然紧接着来了三次。
“石人借道,阴兵过境。”
易尘剑眉深深皱起,这里安宁太久了。似乎又有了动乱的苗头。
……
易尘对于石人这种事物非常敏感。盖因他得以踏上修行路的机缘,就来自于石人。那还是他尚未成年的时候,有一次跑上河岸玩耍,远远地看到一座冲上河岸的石人。
河岸上倒毙的石人一动不动,整体残破不堪,像是遭遇了可怕的撞击。石尸肩窝等全身各处有小半已经溃烂,头颅更是如同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小孔遍布。有狰狞的石齿自口中突出,不似人形。
小易尘小心翼翼的接近,又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地在石像周围打转。但无论他如何试探,对着石像喊话,用木棍轻戳,用小石子打,河岸上倒伏的石像都毫无动静。逐渐地,小易尘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大胆地靠近。在石像身上敲打、摸索。
最终,幼年的易尘从粉碎的石人残躯中拖出了一连串大概十余枚石符。都是石八卦和石质的阴阳鱼儿,其中数枚有的飞走,落入了对岸,有的跟随石像堕入河中,都不见了。余下一枚被小易尘当做稀奇玩意儿收藏了起来。
这一枚石符最终也成了易尘的机缘。只是长大后听村民一边用旱烟杆敲自己的头,一边言及这种来历莫名的石人雕像的可怕时,也不由得讪讪地为自己抹了把汗。
易尘成年后,将所得的石符在摆上祖祭坛查验过后,按照村民教导,在石符上洒下精血,令其复苏。随着石符被开启,一部极富侵略性的无名天功印入易尘识海。玄功通神,阐发天人,又邪异霸道近乎妖魔,擅于掠夺万灵精气,侵略性极强。
“该回去了。”
看着石人一步步消失在下游河岸。易尘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他踏上修炼之路还未满一年,才刚刚正式成为一名修者,还是太弱小了。这些诡异都和他无关。
……
……
远远看到被带状魔云缭绕的村子,村口的柳树和古槐林一下子让易尘脚步轻快了不少,嘴角也带了笑意。
“村长,我回来了。二柱,大壮,虎子,铁蛋你们也打猎回来了啊。”没到村口易尘就喊了一声。
祖村坐落在黄河岸边。绵延出去数十里。人烟还算旺盛。民风淳朴,村民友善。村子之外,大荒中,有数座巨大的石城,坐落在祖村周围的不同方向。石城死灭无人,成犄角之势,隐隐将祖村困锁在黄河岸边。
村子常年被带状魔云缭绕,另有数条近百里长的刺目金线在虚空中滚动,围绕着祖村缓缓旋转。有数点流星时而定在祖村上空一动不动,时而划破虚空,倏忽来去。除了这些异常之外祖村和寻常的村子也没什么不同,普普通通。只是这些种种异常,也为村民们带来了不少莫名的揣测与非议,外界诸如古神后裔、魔鬼血脉、神灵禁区、上苍弃民等等稀奇古怪的流言一直不绝。
和小伙伴们打过招呼,易尘跟随老村长到了他的住处。
“吱呀。”
进了屋,易尘随手把村长的椅子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姿态非常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