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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天正四年(1576)8月22日傍晚,和天野景德、铃木重秀密谈之后的细川真之返回了四国岛阿波国胜瑞城天守阁。
在海上漂泊了一整天,可是细川真之的心却还是静不下来。他不明白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仇恨为什么此刻会如此激烈地反噬,以至于他几乎难以控制。
他没有拒绝天野景德的调略,而是答应了他的寝反,接受了他的计划。不过不要紧,回到阿波以后,只要把这件事向三好义贤盘托而出,就可以说成自己是将计就计,为了从鸦的手里脱身才假意答应天野景德的。
但是,他的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答应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点想要假戏真做、执行这个计划把三好义贤杀掉的意思在里面吗?
他扪心自问,有。
他真的不恨三好义贤吗?
他扪心自问,不可能。这甚至不需要扪心自问,心底的仇恨无时无刻不让卑躬屈膝的他感到非人般的羞辱。
年少时,被带去版东郡见性寺查看细川持隆尸首的他,现在都忘不了父亲惨死的模样:伤口涓涓地淌着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一向追求儒雅和风度的父亲,死相却无比丑陋。
他也忘不了自己偶然间路过天守阁,听到母亲在三好义贤身下侍奉的声音。他的母亲是四国有名的美人,曾经和父亲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然而,母亲却在父亲死后飞快地委身于三好义贤,在床榻间卖力侍奉,更是让细川真之感到无比得屈辱。
这么多年了,他要在杀了自己父亲、抢了自己母亲的那个男人面前卑躬屈膝,惟命是从,叫他一声“父上”这曾经是属于他亲生父亲的称呼啊。每一次俯首,每一次行礼,都让细川真之感到无比的恶心和羞愧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做下去。
他恨透了三好义贤,他恨不得亲手把他大卸八块,他每一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杀死三好义贤给父亲报仇的样子。
可是他却做不到自己梦里的事情。
不是因为他怕死。受尽了这么多年的屈辱,这条命在他看来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如果能用自己的一条烂命换掉三好义贤的,那他心底里一百个愿意。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他还有妻儿,他还有自己的族人。细川家之所以没有被斩草除根,就是因为三好义贤还需要一个傀儡来控制阿波国。如果细川真之做出了刺杀三好义贤这样的事情,三好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眼中钉细川家给灭族。为了族人,细川真之只能忍下去。
即使天野景德提出了这样具有诱惑力的计划,他还是没办法去执行。因为太危险了,虽然看起来他可以不用亲自动手而免责,可是三好家的忍者彻查下来,一旦发现了蛛丝马迹,细川家就完了。他不可能牺牲那么多族人的命去报仇。但是,在答应天野景德计划的那一刻,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去执行;虽然明知道自己回去就会给三好义贤坦白,但是在那一刻,细川真之心里还是无比得快乐和舒畅就仿佛他真的杀了三好义贤一样。
此刻,细川真之正恭敬地跪在胜瑞城三好义贤的居城,曾经是他父亲细川持隆的居城的天守阁二楼的待客屋里,等待着三好义贤的传唤。侍卫已经通报了他回来的消息,至于三好义贤会不会今晚就见他,细川真之也不清楚。但是为了表示恭顺,他必须一直在这里等到三好义贤叫他为止今晚不叫就等到明天,明天不叫就等到后天。
三好义贤没有让他久等,不一会,一个侍卫就走了过来,低声道:“细川大人,殿下叫您现在去卧室找他。”
“我知道了,多谢。”即使是对一个侍卫,细川真之仍旧彬彬有礼。然而,在他被带到四楼卧室边上时,细川真之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很难看。
因为就在卧室内,传来了母亲侍奉的声音,和三好义贤与冈本夫人大力媾和的声音。
“啊,不要!啊!夫君,不要!”
冈本夫人妩媚的叫声令细川真之和那个侍卫都微微有了一些反应。那个侍卫有些尴尬地转过身,细川真之匆忙把自己阴沉的脸色掩藏起来,换了一副平静的神色看着侍卫。
“在下就不通报了,大人自己去吧。”侍卫压低声音对细川真之低声道。细川真之借机瞄了一眼侍卫的裤子,发现后者已经高高凸起,剧烈的羞辱感瞬间吞没了细川真之,让他险些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不过,他还是快速调整了情绪,低声对侍卫说了声谢谢,随后默默地走到了卧室门口的走廊上跪了下来,一言不发。
“六郎吗?进来吧。”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屋内的三好义贤高声招呼道。
“唉?您怎么没说六郎会来!”本来正尽
心侍奉的冈本夫人闻言一惊,立刻止住了娇嗔声。然而,三好义贤却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屋内的侍奉的声音变成了沉闷的男性闷哼声和女性努力止住叫喊的呜咽声。细川真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爆炸一般,跪在门外瑟瑟发抖。
这般屈辱…
“六郎,进来。”看到门外还没有反应,三好义贤再次下令道。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平淡许多可是细川真之明白,这是他三好义贤发怒的征兆。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跪着上前了一步,一把将房门拉开。
只见自己的母亲衣衫不整,正跪伏在榻榻米上,任由赤裸着上身的三好义贤在她身后驰骋。她的脸正对着门口,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冈本夫人惊呼了一声,匆忙四下寻找毯子想盖住自己的身子,却被三好义贤粗暴地将毯子扔走。
“六郎!别看!”冈本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再坚强隐忍的母亲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耻。然而,就是她张嘴的这一下,三好义贤猛地使劲,让娇嗔的声音再次从她口中发出。冈本夫人羞愧难当,深深地趴在地板上,想遮住自己胸前的春光。可是这样的动作反倒把那蜜桃般娇嫩的屁股敲得更高了,三好义贤也驰骋得越发卖力。
细川真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入头顶,呼吸急促到几乎没有停顿,双目尽赤的他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剧烈的羞辱和仇恨几乎要把整个人撕碎。
“你恨我吗?”三好义贤一边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满意地聆听着冈本夫人交杂着哭声的娇嗔,一边耀武扬威般朝着细川真之问道。
“在下岂敢。”细川真之条件反射般地俯身叩首,可是只叩了一个便不再动弹非人的羞辱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再把头抬起来。
“六郎,你是真的很能忍啊…”三好义贤冷笑了一声,狠狠地用手在冈本夫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后,一个鲜红的张印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来。细川真之的身体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摁在榻榻米上的双手都几乎扣入了榻榻米里。
“说吧,天野景德和你说了什么?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三好义贤的下一句话,直接吓得原本满脸通红的细川真之面如土色。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三好义贤,“父…父上?”
“别问我怎么猜到的。鸦在河内和泉戒备森严,你潜入如何会不被发现?我派你去联系铃木重秀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会被鸦察觉。之所以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因为天野景德要留着你替他做事。他肯定试图寝反你,你也答应下来了,我说的没错吧。”三好义贤一边享受着身下的佳人,一边若无其事地将细川真之纠结数日的秘密毫不客气地点破。
“在…在下只是为了脱身才虚与委蛇…在下对三好家和父上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细川真之匆忙指天赌咒发誓,汗水已经从额头上沁出。
“说,天野景德要寝反你替他做什么?”三好义贤对细川真之表忠心的话没有丝毫的兴趣,直接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