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照花拂影(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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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甩了一甩手帕, 翻了个白眼:“散啦散啦!”

祝瑢拉起赵小岚, 他怀中的花便落了一地。

赵小岚晃荡了两下,衣服被脱得剩一件中衣, 外面挂了两层在手腕上。头发也有些散了开来, 上头还斜斜地插着一只蝴蝶簪子。他一笑, 簪子上的蝴蝶翅膀也颤动两下。

“外衣呢。”

赵小岚打了个嗝,左手做拳, 猛地敲在右掌上,恍然大悟:“我肚子好饿!”

见此状,祝瑢也不必去纠结这厮的外衣脱在哪里。

赵小岚弯腰去抓地上的话,却不料, 被祝瑢提着后领子,往前一拖,踉踉跄跄就跑着走。

小跑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惨叫:“我不行啦!”

祝瑢缓缓道:“什么不行?”

赵小岚闭着眼喊道:“我、我的脖子喘不过气啦!”

闻言, 他松开一瞬。

赵小岚呜咽一声,坐在地上:“我要找离离姑娘……”

祝瑢道:“你还没有找到她吗?”

赵小岚伤心欲绝:“胭脂姐姐说她不喜欢我!本、本少爷心中很失意!”

祝瑢道:“你打算还要哭多久。”

赵小岚嘴硬道:“我没有哭!天下第一不流眼泪!”

祝瑢又道:“可你不是天下第一。”

赵小岚被他噎了一下, 心中一想:是啊,我还不是天下第一。

他想通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伤心!”

祝瑢道:“你有时候, 一天要为十个女人伤心。”

赵小岚摸了一把眼泪:“我、我今天最伤心!我以后只为离离一个人伤心!”

祝瑢找了块石头坐下, 慢慢等他伤心完。

赵小岚越哭越伤情,加之有些醉酒,神志不清, 哭得也断断续续,嘴里喊道:“离离——离离——”

紧接着,跟冒泡儿的咕噜似的,他又边哭边喊:“绾绾——香香——卿卿——小蜜儿——胭脂——”

祝瑢终于笑了一声:“赵苏禾,你叫魂呢?”

赵小岚哭得十分忘我,喊了一圈名字,喊得最后自己都有些没转过神来。

祝瑢又道:“你到底在为哪个女人伤心?”

赵小岚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嗝,茫然道:“我忘了……”

“噗。”

赵小岚哭丧着脸,狠狠地擦眼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我忘了……我怎么忘了!!”

祝瑢看他撒酒疯,十分耐心,于是一边把玩自己扇子上的铃铛,一边等赵小岚哭累。

果然,这个草包,哭也哭不了多久,哭累了之后,呆呆地坐在地上。

祝瑢收起扇子,站起身,作势要扶他起来。

哪知道赵小岚蹭的一下自己站直了身体:“不用扶我!今天开始,我赵苏禾就是一个、一个响当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男子汉”赵小岚,只顶了一会儿的天就顶不住了,身子一歪,砸到祝瑢身上。

祝瑢毫不在意,拎着他脖子往巷口走。

半路上,下起了绵绵春雨。赵小岚气息微弱地开口:“祝兄……我的脖子……脖子要断了……”

祝瑢道:“那你自己走。”

赵小岚一听,抽搭上了:“我不走,我的腿也断了。我今天这么伤心,你怎么就无动于衷!你还是赵苏禾的朋友吗!”

祝瑢道:“你意下如何。”

赵小岚诚恳道:“求求祝兄,你能不能背我。”

祝瑢笑道:“不能。”

赵小岚用力的点点头,脚下一崴,打了个踉跄:“那好吧、那换成我趴在你的背上……”

他手脚并用,往祝瑢身上爬。爬到一半,问道:“祝兄,你是不是受伤啦?”

祝瑢未语。

赵小岚一只脚落地,一只脚还厚颜无耻地要往上爬,一副茫然模样,嘴里喃喃道:“你好像流血了……我、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黑暗中,祝瑢的脸色十分阴沉。

赵小岚酒劲上头,并未发现这一点不妥,还自顾自地说,非要扒了祝瑢的衣服,看他哪儿受伤了。

祝瑢笑了一声,笑意却传达不到眼里,冷漠阴森,寒意十足。

赵小岚扒衣服的手一顿,原是祝瑢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赵小岚醉意非常,问道:“祝兄……你痛不痛……”

祝瑢微微一笑,拇指摩挲数下,按在他的穴位上,只需轻轻一捏,他便能当场毙命。

赵小岚只觉得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不畅快,喘了许久,他喊道:“祝兄……祝兄!”

祝瑢关心道:“怎么了?”

赵小岚却是发不出声音了。

他挣扎着去扯脖颈上的手,那手纹丝不动,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等到他气息逐渐细小,快要断气之时,祝瑢若有所思,微微一松。赵小岚浑身一软,就要往地上跌去。

祝瑢困住他的肩膀,令他不至于真的摔去地上。他陡然获得空气,喉咙之间如有刀割,咳出两三口血来。

夜里,他腰上的铃铛轻轻碰撞,叮咚一声,空灵诡异。

“下次,不要这么好奇了。”

明长宴一路追着小寒寺的和尚出来,一错眼,一转弯,那和尚就没了。

他暗骂了一声,说道:“这老秃瓢头上那亮度都堪比夜明珠了,竟然还能让我给跟丢了!”

转了好几个巷子,明长宴还是没找到人。

先前没找到人,好歹自己还知道路。这下心急到处乱窜,百花深处这一带巷子又多,他无头苍蝇似的走了半柱香,郁卒了!

明长宴这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里头着了道,现下压根找不到出去的路。天色又黑,没一个照明的灯笼,半道上祸不单行,下起了雨,虽说不大,但一直淋着,却也把他弄得湿漉漉的。

春雨夹杂着寒气,钻进明长宴的骨头里,他只恢复了五成武功,尚不可随意用内力护体,只怕一不小心就操之过急,令自己前功尽弃。因此,他咬着牙挨着雨,心里无奈至极:这巷子修得未免平整得过了头,除了两排石砖堆砌的墙壁,连个多出来的檐都没有!

“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明长宴气得一跺脚,拧了一把衣服,拧出了一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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