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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泽冷笑一声:“他那轻功是自创,只是个快字,用来追逃却也罢了,打斗起来浑然无用,但是那一身剑法可是唐门正宗,虽然练得不到家,也不至于会输给四师妹的半招起手式。”
“这剑法也未见得多好,该当能破吧?”夭叶儿歪着头看向尹泽,笑吟吟道,她似乎和尹泽关系不错,并没有侍女看见正式弟子那边拘谨。
尹泽孩提时代,这夭叶儿也算他不错的玩伴,两人相处一直融洽,否则夭叶儿一个侍女怎么能得到凤栖桐亲传,哪怕只是一招。
尹泽冷笑一声,而后沉默片刻,忽然道:“看好了。”话音刚落,覆盖他身上的雪忽然冲天而起,那灰色人影也如龙贯日而去,上到十余丈左右,他反手拔出腰间长剑,一时一阵令人心寒的利刃与锈铁的摩擦声传入耳膜,震颤着心神。只见出鞘后的剑身尽是玄紫色泽,发散着淡淡光滑,而舞动时,一道道紫影,灿若星文,那绚丽不可名状。
此剑传自秦末汉初的大剑客屈辰之手,他与妻子尹菊诞下两字,一人姓屈,一人姓尹。从此屈家继承了他的传世绝学,紫影斩和离魂九宫步,而尹家则继承了他这柄神剑,紫辰变。
一剑出世,紫辰惊变!
这柄长剑,单刃带钩,用法与一般长剑迥异,所以必须配合紫影斩才能发挥。偏偏这紫影斩在多方辗转后剩下的残本到了梅虚若手中,于是尹泽便是学全了卷上所载。其实,他的轻功仗以保命,真正杀招却是这柄单刃神剑!
“唐俊所代表的唐门那一路快剑,快速有余,灵巧不足,太过依赖速度的剑法往往表面上看来大开大合,然而这种剑法只是场面宏大,气势*人罢了,一旦对方轻功与之相若,便可随之而动,如此一来,便如禁锢其于方寸之间。”尹泽的身形在空中移动,如蝶舞,如鹰翔,而剑尖动得更快,剑不依赖轻功,而轻功,随着剑法而动。这是唐俊一直想触摸,而遥不可及的境界。
“你是说他的剑法是真正的拙,而不是大巧若拙?只要轻功相差不远,同时剑法细腻,便可压制住他?”夭叶儿一改往日古灵精怪,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尹泽,盯着他与剑尖的轨迹。
那似乎是一个无比玄妙的境界,如同剑尖为寰宇中心,剑刃,剑脊,剑柄,包括尹泽的手腕,长袖,乃至全身每一处关节,都是星辰,围着它极有规律地运转。
那剑法分明是要人性命的剑法,偏偏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杀意,甚至连剑意都没有,尹泽能在空中舞剑,那内力至少恢复了些许。方才出剑前夭叶儿还感觉到了他的内功涌动,然而剑法一出,这世间,似乎没有尹泽这个人了,也没有了紫辰变,只有茫茫白雪,和空中运转的紫色星辰轨迹,尽管你知道那是剑影。
刚开始时尹泽为夭叶儿在演示,而到了如今,却已然不是了,更像是这失忆三年来的种种感悟,在这个青年心中盈满,终于爆发,他用的已经不是那紫影斩的残本了,其中种种的残缺,他用自己的方式补足,现在,是尹泽给自己演示了。
夭叶儿此刻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坏了这天地间的和谐,和天地滋养的绚丽剑舞。
而后紫光越来越淡,若不是听见长剑划破北风的声响,夭叶儿直要怀疑尹泽已然离开了此处。
似乎紫辰变的剑芒被他隐藏了,他想卸下繁华,归隐鸿蒙深处!
忽然北风被哗啦开一个大口,尹泽如同从漫天飞雪中跃出一般,轻轻落在夭叶儿面前,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