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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侍者走到杨竹身边,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说:“季先生请您去他办公室坐坐。”
杨竹起身,拍拍岳迩的肩膀,说:“你留在这里,我去一下。”
“嗯!有事打我电话。”岳迩点点头。
杨竹拿起手包,跟着侍者向电梯走去,她今天穿着细跟高跟鞋,许久没穿细跟高跟鞋走路分外留心,尤其在非常柔软的地毯上,稍微一不小心就容易崴脚,以至于她几乎全程都在低着头走路,身边有谁经过她都无法搞清楚。
季重的办公室足足两百平,坐落在明河酒店副高层,可以俯瞰大半个静海市,远眺大海。透亮的落地窗让办公室光源充足,室内温度调到24°,让人感觉极为舒服。
“来了呀,坐。”季重笑眯眯地看着杨竹。
“季董事长好。”杨竹早就想好了称谓,脱口而出。
季重立刻摆摆手,纠正道:“别这么叫,叫季伯伯就好。”董事长这种头衔,多得是人叫,需要跟人套近乎的时候,可叫可不叫,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精自然精于此道。
杨竹跟在他背后,坐到沙发上去,茶桌上摆着黄花梨茶台,从垃圾桶中倾倒的废茶味道,杨竹闻出是宋种单枞,市面上单价极为昂贵,馥郁香味无可比拟。
“听小河说你前些日子也遭罪了,身体不大好。你父亲也爱喝茶,寻常这些茶估计你也都喝腻了,咱们泡……泡什么呢?”季重去沙发边陈列茶的橱柜里搜罗,然后从中拿出一个珐琅彩瓷罐,欣然道:“泡防城金花茶,这个对身体好,提升免疫力。”
杨竹一听这名字,乖乖,防城港的金茶花由于极为珍稀,市价两三万一斤,普通人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她听父亲提起过,却还真的没有喝过。
季重把干燥的花茶捻出几朵,放在玻璃茶壶中,和蔼地对杨竹说:“他们忙他们的,咱们喝会儿茶,聊聊天,图个清静。上次多亏你,伯伯才捡回一条命,真是谢谢了!”
“季伯伯言重了,我跟明河是同学,这都是分内的事情,就算是个普通人,我也会去救的。”杨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很直,坐姿跟空姐一样标准。
“跟伯伯就不要客气了,你父亲刚去世,哎,我们老人家活一天是一天,不知道哪天就没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哇,前途无可限量,以后多跟明河走动走动。你工作上的事情,有什么难题,找你伯母打个招呼,都没问题的。”季重很明显释出善意,开水将金茶花冲泡起来,茶香味随着热气腾空而起,金茶花在杯中慢慢舒展开来,就像鲜活茶花从含苞待放到完全怒放的过程。
杨竹没有从他话里听出什么意思,直白地说:“我从公安局辞职了。”
“哦?”季重假装吃惊,旋即又点点头,放下茶壶,说:“辞职了也好,政法工作压力太大,你也该成家立业了。找份轻松的工作,平平安安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完,给杨竹倒了一杯,淡金色的液体,犹如香槟一般典雅的色泽,她捏着杯沿吹了吹,品尝了一下传说中的茶中皇后的味道,馨香甘润,茶味在回甘中萦绕不散。她微笑着赞叹道:“真是好茶,爸爸还没有这么好的茶呢!”
“有的,你爸爸有一饼92红丝带,勐海茶厂的。我当初想用金茶花跟他换,死活不肯。”季重慢慢啜饮,道。
“季伯伯认识我爸爸呀?!”杨竹问,她确实有些拿不准,因为父亲从未跟他提过他与季重的交情,而平时父亲交际圈内的人,杨竹不是见过就是听过名字,但季重确实没有被提到过。可是,她与季明河是同学,父亲认识何珑珑,或许与季重有过往来也说不定。
季重倒是直接点点头,花白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点头而跳动散乱,他微微笑给杨竹倒茶,道:“那我们缘分可不浅咯,不打不相识!”
PS:猜猜有谁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