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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杨竹靠在沙发上,也许一晚没睡太疲倦,又或者突然松懈了精神,她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境里。
十六年前周末的某个下午,她刚下奥数培训班,抱着书本经过学校的琴房,有个少年坐在钢琴前面,笔直的背,低头看着琴谱,修长的手指如精灵般在琴键间跳跃,脚在一下一下打着拍子。
他弹奏的曲子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耳熟能详。
在杨竹听来,他的演奏并不悲愤,却是深沉的哀伤。在最激烈的部分,依然只有哀伤,没有贝多芬原曲中的不屈和反抗。
少年谈完琴,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了杨竹靠在墙根,他双眼通红,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假装没看见杨竹,急匆匆地跑出了琴房。
她常常在这间琴房练习小提琴,第一次见到这位弹钢琴的少年,让她铭心刻骨的少年。喜欢一首歌,把这首歌听到吐。喜欢一个人,把这个人爱到恨。
突然,梦醒了,她眼前出现了少年的脸,杨竹抓住他的手狠狠一捏,对方“嗷”地叫了出声,道:“你干嘛杀人啊!用这么大力气!”
杨竹突然发现是陶晨轶,双手捂着脸深呼吸了几次,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悦地问:“你怎么进来了!”
“老张家把人运到殡仪馆了,梁予安去追人,来不及跟你说,要我转达一声,让你现在赶到殡仪馆去。”陶晨轶回答道。
“好!”杨竹点点头,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接了一把凉水洗脸。那个梦的残影还在脑海里回荡,她仰起头甩了甩水,用手使劲抹干脸上的水滴。回头看的时候,陶晨轶已经离开。
每座城市都有殡仪馆,对于法医而言,殡仪馆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法医中心里长期找不到身份的嫌疑人、悬案受害人的遗体也会送往当地殡仪馆保存。杨竹还没有去过静海市殡仪馆,开车的时候全凭导航指引,一路向着北边的崇山峻岭开去。
省道分开一条延伸上山的岔路,山风呼啸而过。开到一座大牌坊前,杨竹去停车场停车,向着殡仪馆走去——这个一辈子都还没来过一次的地方。
耳畔里飘着凄凄惨惨的哭声,夹杂着尖声哀嚎,哭声是一种让她听到麻痹的声音。走到殡仪馆门口,大厅里正摆放着老张的水晶棺,灵堂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一位穿着孝服的中年女子正指着大刘的鼻尖骂。梁予安、于铁站在大刘背后,而张家人也站在那中年女子身后。
杨竹停在门口,没有继续走进去,跟家属交涉是警方的责任。这个时候跑进去装逼,家属激动起来揍她都有可能,这在美国都曾发生过,何况中国。
看到现在的情景不太对,她向着侧边通向墓地的走廊走去,走廊旁边有一座圆锥形金字塔,上面写着“云墓碑”,输入逝者姓名和生前身份证号就能可以登录到逝者的个人祭奠网页。杨竹走到金字塔旁,输入了舒睿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却显示查无此人。
杨竹收回了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转念又想到,兴许五年前还没有这些东西。
这时候,岳迩的电话打来,问:“你在查舒睿这个人吗?我有线索哦!大庭广众用传声仪跟你说怕吓死人,想不想知道舒睿的线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