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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粥为什么糊了,煎的蛋为什么多放了盐,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又憋的什么气、闹的什么情绪……

这些所有的“为什么”,都随着心情的顺畅而被抛到了脑后,就好像说开了,也都过去了,没什么。

陈阳他们见他回来,问了句怎么了,简临也说没什么。

只有二胖这个确确实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昨晚接到简临电话的时候,问了句“怎么了”,没有得来一句“没什么”,而是——

简临站在卫生间水池前,皱眉看了看被自己煮烂的锅:“锅糊了。”

二胖:“糊了?怎么就糊了?”

简临还皱着眉:“不记得了。”

二胖纳闷:“不记得了?”

看着锅打着电话的简临,努力回想着不久前——

方骆北的那条消息之后,他没回,桌前站了一会儿,就去弄明天要带的粥。

酒店房间条件有限,带来的锅也很普通,以他的习惯,会把粥在锅里煮一会儿,煮得差不多了,再倒进洗干净的保温瓶里闷一个晚上。

结果不知道当时发什么愣,把芝麻看成了黑米,抓了小半把丢进锅里,洗米的时候芝麻飘在水面,滤水的时候全跟着倒进了水池里,倒完水没了、“米”没了,就一个空锅。

简临:“……”

不仅如此,煮粥还不加水,洗了米直接加热,闻到焦味赶紧拔插头,洗锅重新煮,还是糊的。

至于煎蛋,更是惨烈,鸡蛋打进垃圾桶,蛋壳扔进锅。

简临:“……”他干什么?他想什么?他发什么愣?

抬头看镜子里,神情微愕,目光怔怔的,不像他自己。

二胖还在电话那头,简临神游似的直接挂了,点开微信,愣愣地看着那句“我是在心疼你。”

心疼……其实就是关心吧?

应该是。

至于闹的什么脾气,具体的,简临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他昨天拍完收工一路无言那样,没有为什么,但就那样了。

而此刻,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简临心情顺畅地拎着袋子回自己的休息椅,心里除了拍戏,只想了一件事。

这件事在下午开工后,被他打在了手机上。

简临:饿不饿?

彼时已是下午,正准备拍罗誉端着热水进次卧看林曦的戏份。

简临穿着浴袍坐在飘窗上,手里拿着手机,方骆北倚着飘窗旁的那道墙。

王导在讲戏,讲完戏坐到监控器屏后面,和摄影指导聊镜头画面。

简临在手机上问了一句,方骆北拿起手机看到了,抬眼回视,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简临:水果吃吗?

方骆北看看他,没表示。

简临领悟,不拒绝就是可以。

简临捧着手机,低头,没一会儿,陈阳拎着一袋没剥的小桔子进次卧,怕被导演骂,没敢进镜头前的场地,简临正要起身,方骆北先一步走过去,接了小桔子,接得陈阳一脸懵逼——

等会儿,谁要吃来着?

大佬不是不吃东西的吗?

再等会儿,你们不是要拍吻戏的吗?

拍吻戏吃什么小桔子?

奈何一头问号也不敢吭声,只能拿眼睛干瞪。

瞪也没用,简临根本没看到。

离正式拍摄还有点时间,简临坐在飘窗上,接过那袋小桔子,手机放下,开始剥。

剥了一个,递给方骆北,再剥一个,自己吃。

方骆北从墙挪到了飘窗,坐在对面,候场无聊,吃着桔子,看看简临:“你胃口倒是好。”

简临没答,微信上打字:年纪小,消化快。

这话说得。方骆北也拿手机:我能比你大多少?

简临边剥边吃,顺便戳着屏幕:大不少,你比我哥还大两岁。

方骆北又逗他:你哥五十几了。

简临看看王导那边,抿笑:不是这个哥。

方骆北也往王导那边扫了一眼:这个哥再大几岁,你能他喊爷爷了。

简临:我能喊,你也能喊。

两人同时抬眸对视,在彼此的眼神里笑了笑。

桔子吃起来很快,两人一分,一会儿就吃完了。

方骆北先起身,暂时离开次卧,简临把袋口一扎,递给剧务扔掉,自己去了次卧的卫生间刷牙。

刷完牙,脱掉浴袍,腰上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方骆北已经回来了,抬眼看到简临,目光往他身上一扫。简临没吭声,坐到飘窗边,安静的。

刚刚短暂的“吃桔子友爱时光”,仿佛不是发生在他们之间。

简临这么多年,第一次拍某场戏前感觉有点绷着,目光侧向飘窗窗帘,坐了一会儿,感应到什么,从飘窗小桌子的抽屉里摸出手机。

方骆北:别紧张。

简临看了眼,手机塞回去,沉下呼吸。

不紧张,拍戏而已。

十分钟后。

王导:“来,我们拍一条试试。”

【热茶摆在飘窗旁的那张小桌子上,静谧在室内穿梭。

罗誉简单说了句事情已经搞定了,不要太担心,便没再多言,在飘窗的另外一侧坐下。

林曦光着半身,裹着条毛巾在腰间,坐在窗边。

他没看罗誉,也没想什么,不觉得冷,也不再慌乱,思绪被抽空,坐着发呆。

只是能感觉到,罗誉一直在看他。

那目光有如实质,落在身上。

“林曦。”

林曦回过头,在罗誉的目光中。

谁也没说话。

这一刻,林曦其实是懂的,酒吧后巷伞下发生的那一幕,他心底明白。

可在今天,在此刻,他疲于做出反应,倾诉欲都很匮乏。

何况这间次卧,这个飘窗,坐在面前的罗誉,并不令他觉得警备、需要提防。

他心里觉得,这里是安全的。

或许正因此,面前男人的再次靠近也成了安静中的默许。

林曦看着他,感受到了彼此越来越近的呼吸……】

简临沉下心,整个人的呼吸放缓,他如剧情需要的那般,在第一个浅吻下安静地睁着眼睛,在后续的一步步试探中,敛下了眸光。

在这段吻戏中,他并不需要做出回应。

因为此时的林曦是放空的,默认的靠近只是安全感和好感的一点证明。

而年轻的男孩儿,观念想法比成年人简单纯粹,胆子也远胜过大人的预料。

对这一点亲密,与其说是成熟男人的胜券在握,不如说是十几岁孩子才有的“冒险心”。

谁都知道,只有孩子才天不怕地不怕,大人只会瞻前顾后、谋划盘算。

因此,简临如林曦那般,安静地接受了。

很浅的啜吻,交织的呼吸,彼此的气息。

这时的林曦会想什么?

简临不知。

他只知道,自己脑子里有跟神经绷得很紧,亲密的亲吻和气息的交织,都令他越来越无法克制这种紧绷,要努力地屏息,才能防止流露角色之外的神态。

而这段短暂的只有彼此的亲密,如隔绝的真空带,将真实的世界屏蔽在外。

简临迷失其间,由不属于自己的微凉的气息,于静默中悄无声息地牵引他。

简临有片刻地恍然,似乎听到了一声“咔”,那微凉的气息停留在唇边,还有一声:“放松,别紧张。”轻轻地用唇安抚。

简临抬起目光,露出微疑,演技在这第一次的正式亲密戏份中已抵达巅峰,快撑不下去,心跳亦是如此。

算了,咔吧,重拍。

还没动,听到王导一声大嗓门:“骆老师!可以了!”

微凉的气息离开了。

简临瞬间回神,没听到“咔”,有点搞不清状况,梗着脖子,眨了眨眼。

终于不用绷着了,克制一松,忍在演技下的某个情绪席卷而来——臊得脸和耳朵瞬间红透。

那点红潮汐似的,跟着席卷全身,露着的皮肤全红了。

简临的稳重撑不住这个场面,默默遁了,脸皮也不太撑得住,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脸埋进臂弯。

耳膜上,一下一下,心跳如鼓,无法隐没,存在感强烈,再也不能忽视。

仿佛回到了昨天,看到那句“我是在心疼你”的时候。

一旁,方骆北的声音在吵杂的片场显得异常温和:“吓到你了吗。”

简临在加速的心跳中沉住呼吸。

方骆北语调关切认真:“慢慢来,等你适应好。”

防御失败,心跳再次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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