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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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家事,外人不方便过问,瞿蔺没再追问。

但他回答了姜湖的那个问题:“她身边没人。”

春回是个没有私生活的人,这是相识数百天来,他的认识。

***

后半夜过的还算安稳,各睡了会儿。

昨天的食物以饼居多,一早瞿蔺决定带姜湖换个口味。

他在这个国度待的久,不希望这里留给姜湖的印象太过破败。

姜湖待不长,他知道。

***

一夜跌宕,清早姜湖起床后,去车里翻她的东西。

瞿蔺站在室内看,见她从她行李里掏出一个微单相机。

他这才向她走近,准备出发。

听到脚步声,姜湖转身。

她托着机身,视线笔直堂皇地搁置到靠近她的瞿蔺身上。

姜湖问:“介意吗?”

姜湖想在他的地盘记录见闻,瞿蔺不会排斥。

踩上这片土地的人,或用人眼记录,或用机器的眼睛记录见闻,都常见。

日光尚浅,瞿蔺建议:“光线差,等会儿。”

姜湖没等。

在姜湖将镜头对准瞿蔺的脸时,瞿蔺发现他误会了姜湖的话,他以为她要拍墓地,原来是要拍他。

瞿蔺立刻伸手盖住微单镜头,他阻止:“不合适。”

他没说更多,姜湖也没推开他的手。

姜湖只摸着相机边框,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

骨节长,手纹糙。

这手握上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她脚面肌肤贴到他手时那样熨帖。

姜湖没留恋,很快抬眸:“我有个习惯,记录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人。”

瞿蔺手没挪,回她:“习惯不错,但我没有意思。”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习惯进入任何镜头。

姜湖勾了下唇。

他有没有意思,不是他说了算。

风绕着他们周身打转,缠得很紧。

这风声同昨夜顶楼的风声没什么差别。

姜湖问:“瞿蔺,你今早是不是应该有话对我说?”

他没提醒她,但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吻过,不假。

她更不是吻完了会失忆当没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女人。

何况他握了脚,背了人。

姜湖摸相机边框的手一直没停。

摩挲到最后,她的指只差一厘米,要蹭上瞿蔺盖在镜头上的手。

姜湖没往前征伐。

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他们相遇不足四十八小时。

吓坏了,她不会修理,到时会更麻烦。

**

瞿蔺自然记得昨夜姜湖让他提醒她的事,但那不可能。

他没立刻动,纵然在她直接的逼问和盯视下头皮开始发紧。

姜湖的手离他的指过近,瞿蔺甚至觉得下一刻,她的掌会覆上来,同他的指摩挲。

他随后将手收回,而后转身,同时说:“上车,去镇上解决早饭。”

瞿蔺的手挪走后,镜头有了自由,但姜湖也没硬拍,她收了相机。

来日方长。

姜湖很配合,很温柔:“也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瞿蔺:“……”

她抽了?

***

伽米的人实在是少,瞿蔺开了一路,姜湖眼里挤进的人影不超过五个。

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老人。

很快,瞿蔺将车停在一个小广场上。

这片区域断壁残垣少,建筑物基本被修复完毕。

姜湖下车时,在初绽的橙色晨光中,看到了一个蹲在广场上的小女孩。

女孩发微卷,眉眼垂在地面上,正在和一堆石头玩。

小女孩听到声音见有人来,抬眸看。

姜湖随即捕捉到她带着婴儿肥的稚嫩好看的脸。

小女孩对姜湖微微一笑,眉眼全弯,成了新月状。

姜湖手里的微单还没放下。

女孩这个软软的笑一出,姜湖弯下腰,举起镜头。

可在她的镜头刚对准女孩的那刻,她还没按快门,女孩突然敛了笑,瞬间笔直且规矩地站着,举起胳膊,让胳膊在脑袋两侧竖起。

是个举手投降的姿势。

女孩眼里的笑意同时散去,姜湖接收到的眼神里全是惊恐。

姜湖不解,眼底写满“为什么”。

她看向瞿蔺。

瞿蔺随即从姜湖侧身走过来,拿走她的相机,放回车上。

他对姜湖说:“没事儿,不是怕你,放宽心。”

姜湖见他随后弯下腰,抱起小姑娘,他们在用阿语交流。

他柔声细语,他同小姑娘贴面,他轻拍着小姑娘的背,不断在说些什么。

姜湖看着,满腹疑问未曾消散哪怕一点儿。

瞿蔺安抚完孩子,才向姜湖解释:“孩子太小,不认识相机,以为是……枪。”

最后四个字,他近乎一字一顿。

在听到瞿蔺给出的这个原因后,姜湖心一坠。

她眸光溢出丝悲凉,不是悲悯。

如此常见的相机,被天真烂漫的孩子误以为是伤及她性命的枪,姜湖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

战争从来是人之过,如果不是这过,女孩断不会有这样的误会。

先前看到这个国度里的断壁残垣,能让姜湖联想到当时交战时的惨烈;此前听到这个国度的一些民众的故事,能让她感知到战争留下的创伤也需要几代人的时间才能抚平。

可女孩在她眼前摆出的这个投降的姿势,却让她眼眶禁不住一热。

姜湖喘了几口气。

她不是个感性的人,至少她不认为自己是。

她只是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也许人之初,真是性本恶。

不然古往今来致无数人死亡的战争,到底从何而来。如果不是人的*,那么它们从何而来?

***

瞿蔺将餐馆店主的女儿抱回去之后,又出来找姜湖。

姜湖面向他们的车站着,背对着他。

她的脊梁是挺的,但身形单薄。

有些特定的环境和场景,很能击中人的软肋。

无论是一个此前多么乐天,多么对外界无动于衷的一个人,都会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被冲击,他深有体会。

在原地站了三分钟,给姜湖留了时间思考和调试,瞿蔺才向姜湖靠近。

站到她身旁时,瞿蔺说:“别多想。”

姜湖看他。

他的安慰很俗,她平日听到可能会嘲笑,但此刻没心情。

瞿蔺继续:“老傅,你师兄。他刚到卜勒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拍了一张照片,记录了那个孩子恐惧和天真混杂的画面,那是当时世界媒体的月度热点。如果你看到过那张新闻照片,现在可能会好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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