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风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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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

苏尔流年/著

017年1月11日

13言情独家发表

第一章:起风了

“汽车鸣笛声,风声,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尖叫声齐齐大作,整个世界因为适才那场大轰炸乱作一团。

我没有往窗外看,没有直面那一张张惊恐苍白的脸。

一场大逃亡的序幕此拉开,那些匆忙逃窜的脚步让我提前感知何为人间炼狱。

人们都在忙着逃离。

站在我身前的男人却冷静地扯断上衣纽扣。

他在向我靠近。

他挺阔的肌理,他麦芒般硬挺的发梢,他灼烫的体温都在我触手可及之处。

它们在我脑海中纷纷变成了鱼钩,等着我这条野惯了从未想过上岸的鱼心甘情愿去咬。

继续等?不。我摸上去,小心抚他。

……”

看到这里,姜湖阖上手中的这沓法文稿。

她眼前还是翻腾的艳色,有白花花的肢体在晃动,*,疯狂。

是来自这段文字的影响。

法国作家的这篇待她翻译的自传,在她手中顿了一个月,进展几无。

姜湖在地毯上坐着。

已经凌晨一点半,室外雨势渐强。

她习惯了日夜颠倒,也习惯了稿件日复一日只字不增。

但她厌恶这个黑笼子一般压抑,让人觉得窒息的室内环境。

额角忽而抽痛……姜湖即刻站起身,踩过一地凌乱的a4纸,捡了身黑衣,顶着夜色出门。

两点,到了太乙巷,风雨更为嚣张。

姜湖往上拉软薄的衣领,同时压低手擎的长柄黑伞伞檐。

凉气和潮气齐齐撒野,这破天真他妈的又湿又冷。

长巷中难见活物,除了肆虐的风,以及撑伞行走的姜湖。

五分钟后,姜湖收了伞,进了一家名为“江湖”的酒吧。

酒吧内里的喧嚣声、炫目缭绕灯光以及人群被她自动过滤,对她毫无影响。

姜湖径直走向吧台,从柜内摸出一瓶黑啤。

她单手托着瓶底,酒瓶前端在一旁的木制酒架上一磕,瓶盖即刻崩落在地。

瓶开了,姜湖灌了一口酒。

难喝。

她眉刚拧死,有人跑过来喊:“老板。”

姜湖睨凑过来的领班朱古一眼。

朱古说:“这么晚您还过来,休息下多好。”

姜湖没答话,她今夜耐性缺失。

朱古未受打击。他不自觉地扫了眼姜湖唇上那抹艳色,以及她整张精致却生冷的脸。

随后他提及:“您来得巧,有个客人说是为您来的,非要见人,不再消费还死活不走。”

姜湖冷嗤,唇腔内溢出轻微酒气:“扔走。没长手?”

朱古松开紧抿的唇:“是活人……”会动会反抗型。

姜湖:“报警。”

她给了结论,但朱古仍旧同她商量:“那人年纪瞧着不大,还挺安静。”他没太忍心交给警察。

姜湖剐他一眼。

朱古尴尬着笑了两声,这笑声基本被酒吧内吵嚷的电音声盖过。

这个意外的麻烦让姜湖体内的不耐有增无减,静默两秒,姜湖将手中的酒瓶往吧台台面上重重一搁,瓶内的酒液顿时在瓶内激荡。

朱古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

松开扣在瓶身上的手,姜湖起身,扔掉身着的黑夹克,问:“人赖哪儿?”

赖着不走,是想死在这儿?

**

将姜湖领到二楼的包厢外,朱古又替她开了门。

室内的软皮沙发上坐着个额发精短的少年,正抬眸望着她,目光算是纯良。

姜湖没往里走,她抱臂倚靠在门旁的墙上。

打量少年两秒,姜湖才开口:“你要见我?”语调是冷的,起伏很小。

少年一直盯着她,闻言站直,掩在贴身长袖t恤下的上半身料足,胸肌、腹肌均是发达。可他的下半身,赤/裸着。

姜湖发现后即刻拧眉,投向少年的目光随即淬了冰。

他脑子坏了?

少年站直了,姜湖从垂眸看他被迫变成抬眸。

他自我介绍:“我叫曾醉。”

姜湖听着,表情寡淡。

她对此没有兴趣,没必要劳烦脸部肌肉。

曾醉站在原地磨蹭了下,手似乎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搁,最后弯腰从近处的桌面上拈起根烟,摸起打火机。

姜湖沉默看至此,看出他的局促、紧张和他的掩饰,以及故作成熟。

她问得漫不经心,声调懒散:“几岁?”

曾醉没急着给烟点火,先回复她:“十八。”

姜湖闻言又呵了声。

身上的毛没长全,来闯江湖?

她问:“赖我这儿不走了?”

赖字一出,曾醉心头被泼了盆冷水,他深吸一口气抛开紧张感:“我们认识,以前在你乐队的演唱会上见过。我要追你。等你喜欢我,我走,不是赖在这里。”

这特么算哪门子认识。

姜湖脸上的表情更为冷峻了些。

她的耐性已经告罄:“再问你一遍,走吗?”没说滚,是出于礼貌。

曾醉肯定地摇头。

姜湖不急不厉说:“随你。”

不走也可,她从不强人所难。

她下一句话是对朱古说的:“拿根粗绳,把他捆这儿。”

她边说已经边转身拉开包厢门往外走。

朱古跟上去,姜湖继续嘱咐:“捆结实了,哭也不松。打电话给他家长,交赎金后放人。给的钱少不放,少了加绳捆。”

朱古:“……”

老板,非法囚禁和绑架是犯法的。

**

废了番口舌后,姜湖只身下了楼,重新回到吧台前坐着。

大小麻烦这些年遭遇的多,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刚坐下,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不止。

姜湖将手机掏出来,消息都来自她的微博。

身为文青挚的前红民谣乐队gun的主唱,微博里姜湖一百九十万粉丝在大v行列里数不上。

gun解散,她便关闭了微博评论,数自然也在逐年下滑。

可现下,她看到微博显示的未读为数万条。

姜湖点进去,看到了详情。

原因无他,gun时期的队友陈觉非吸毒被朝阳群众举报被抓了个现场直播,深夜未睡看到营销号爆料的热心友,立刻姜湖提醒她:

“人在江湖飘,千万别吸毒。”

“吸毒队再添一员,湖湖你要顶住。”

“民谣圈不会发展成吸毒圈吧……”

“湖湖你可别被陈觉非带沟里去啊,吸毒一生黑!!”

……

翻看了几条后,姜湖没再看下去。

看到这则深夜爆出的消息,她并不觉得意外,时至今日这于她也已无关痛痒。

友的担心纯属多余。

**

当年初入大学,几个人因为好相同从不同专业、不同年级凑到了一起,组队有了gun。

gun解散之后,队员陈觉非变身**的民谣男歌手仍旧活跃于台前,而姜湖早早告别了那个圈子,开她的酒吧,回归她原本的专业,做起法语翻译。半年或者一年甚或近两年才出一本译著。

她和陈觉非自gun解散之日起便没有碰过面。

陈觉非吸毒被抓,姜湖料过会有这样一天。

她不小心撞破陈觉非走了歪路后送他进过戒毒所,她也曾不止一次劝过陈觉非,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这几乎直接导致了后来gun的解体。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道不同,也没有硬挤一辆车同行下去的必要。

姜湖将手机塞回口袋,关了这沸腾了似的微博消息提醒。

**

朱古没再来骚扰姜湖。

姜湖的态度已然分明,姜湖相信他知道如何善后。

到清晨六点半,酒吧基本清了场。

见客人走了个差不多,姜湖转而坐在沿街的落地窗后,继续看着洗刷她大半视线的雨,以及这条被雨冲刷的不见尽头的巷。

太乙巷年岁颇久,最早能追溯到这座城市还叫建业的那个年代。

临巷有部分留存下来的古建筑,更多的建筑物是仿古新修而来。

巷旁的绿植被雨砸得七歪八扭、枝叶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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