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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仙目光平静,话语冷漠的对着阮远章,“这次女儿就当父亲心情不佳,双行、安玉运道不好,恰巧撞到您面前,成了你的出气筒,再有下次……”
阮远章顿时心中不悦,鼻尖冷哼,驳斥过去,“安仙,饭桌之上,你就敢这样对父亲说话了?果真是攀上了门好亲事,要把父亲踩在脚下了?”
“您不说这门婚事我都忘记秦家外租了。”阮安仙皓齿带笑。
阮远章的原配是京城翰林院的秦家,如今的老太爷依旧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也亏得已故的秦氏时常带阮安仙回京城小住,秦家对阮安玉这个外孙女格外重视,也因此,阮家这样才攀上了伯爵府这样的好亲事。
阮安仙是个胳膊腿朝内不朝外的,嗤笑起来,“父亲大约是真的不记事了,当初我嫡母弥留之际,您是答允过,会让安玉平安快乐,让双行不淋风雨,如今,是只有我这个要出嫁的姑娘才记得了。”
提着亡故的发妻,阮远璋脸上一沉。
阮安仙当然不会在饭桌太过下了父亲的脸,忽而吸了吸鼻子,侧头指腹划过眼角,略带哭腔,“女儿马上就要远嫁了,双行又是个闷葫芦,安玉年幼,父亲就不能让女儿安安心心的嫁人吗?”
阮安仙模样更酷似已故的发妻秦氏,阮远璋见此,忙心疼得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父亲答允你嫡母的话,如何能不记得?”
“是女儿失仪了……”阮安仙见父亲落出内疚的神情,就知目的已达到。
她收放自如,转而又展颜轻笑,“不论父亲如何想的,咱们三房日后的担子都是在双行这个长子肩头,安玉是我的妹妹,父亲细细的相信,难道日后会比我差吗?”
旁边捏着筷子的阮安玉,倒是被姐姐这幅出神入化的演戏震慑,心中无声的连连说了几个好。
这话说的着实巧妙,借着已故嫡母先给了阮远章这糊涂蛋一棒槌,又两滴眼泪熄火。
最后点到即止,告诉父亲,不,已是警告了,即便你再不喜欢阮双行,眼下三房就这一个男孙,勉勉强强还中了举人,明年就要去会试,而且中的希望极大。
而她这个长女,明年就是伯爵府的世子夫人了,等着他日阮双行中了进士,她这个最小的慢慢长大,以后必然能靠着姻亲让三房在阮家无人敢造次。
阮安玉撑着小下巴,不经意的侧头看旁边静静的阮双行。
这位阮二哥始终都像远离这里的对话,目光都未曾放在说话人的脸上,即便名字已被提了好几次,依旧无动于衷,也是微微侧眸不知望着何处。
阮安玉想,他大抵是很想吃了快些走吧。
阮安仙其实和冬紫来对他区别不大,都是帮犯错的小安玉致歉赔罪,拿着小安玉年幼,逼着他大气,而他能做的就是顺着台阶走下来,不论是否愿意。
因为,他没有资格拒绝。
眼下,阮安仙又要把自己强塞给他护着。
“吃饭吧。”阮远璋的话打断了安玉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