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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我的吧。”崔左荆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拔下来,他这一身和董征相比要完整干净的多,两个女孩子身形差不多,董征试了试崔左荆的鞋,刚好合脚。
他穿上崔左荆的衣服,盯着地面不去看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崔左荆嗯了一声,他几乎全部家当都脱给董征了,说实话有点冷,最后两手用力揉了揉萝莉董征的脸,崔左荆道:“你自己小心点。”
董征失笑:“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在囚徒空间里也能陪着我啊。”
回应他的是脑中少年的一声轻哼,回到囚徒空间中,少年又恢复成了原本模样,他躺在大床上,故意摆了个令人浮想联翩地姿势,捏着嗓子道:“大爷一定要加油哦~”
董征听着,不禁抖了一抖,笑道:“别闹。”
他慢慢离开藏身的假山,任务中所谓的飞船还没点线索,但按照现在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很有可能像蒸汽朋克的机械飞艇那样,个头绝对不小。
那就需要找个地势高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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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畔的腐臭味道愈来愈重。
暗道看上去有一阵念头了,董临海没有灯,只能抹黑前进,还好没有岔路,要不然他可能会迷路在里面。
当一点微弱的灯光从尽头透出时,董临海被沉闷空气熏得昏昏沉沉的脑子猛地清醒,他用力捏了把胳臂,尽量轻地靠近出口。
呻.吟声逐渐传入耳中。
这似乎是一千个人的,一万个人的呻.吟,那其中绝望几乎能够淹没一个人的灵魂,董临海光是听着,便觉得不寒而栗,似乎从骨头缝里都在抗拒继续靠近。
他咽了口唾沫,想到人椅凄惨的模样和他口中的“废料场”,做好坚实的心理建设,摩挲着走了出去。
昏暗的光照亮眼前,董临海看清了整个房间里的景象,不光是呼吸,就连心跳都要随之停住了。
那些曾经被称作人的“东西”像是物件一样被随意扔在角落里,他们真的只能被叫做“东西”了,被做成桌子椅子小车花瓶宫灯乐器的样子……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这一方空间中的惨状。
它们曾经,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只能以各种绝非自然能摆出来的姿势,被木材和金属包裹着,僵硬地被弃置在这里,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和嘴巴,不断地溢出绝望的神情和痛苦而嘶哑的声音。
董临海几乎不敢去看,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从众多肢体中跨过去,也许有人看到了他,但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发出奇怪的声音想要求救,更多地则如同一个真正的物件那样,放弃了思考,麻木且空白的注视着女孩踉踉跄跄走向门口。
门被从外面牢牢锁住,这一方空间只有最顶上一个小窗户开着,透着气不至于让这些人憋死,可由于无人打理,肢体逐渐腐烂和排泄物的味道,已经发酵成近乎毒气一样了。
高高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日光,仿佛一口竖井,井底埋葬着无数冤魂。
董临海凝神听了会儿确定外面没人在,他抬手按在门上,铁锁自动融化无声的顺着门板流淌脱落,他轻轻推开门,新鲜的空气从外面涌入。
正当他将要走出“废料场”时,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脚踝。
“救……”声音已经听不出是男是女了。
董临海脚步停住了。
叔叔——动摇过后,他在心里呼唤。
抱歉。维克多沉默片刻,只给了他一句这样的回答。
就算他解封了大部分身体主人的力量,也无法将这些人全都拯救,他们已经几乎躺进棺材里了,死亡只不过时间问题。
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一直留存在维克多心中,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都没有消磨殆尽,可面对此情此景,维克多也无能为力。
董临海用力闭了下眼睛,迈出房间。
那只手根本没有多少力量,一下子就被挣脱了,它无力地抓了两下想要挽回,最终只能枯枝一样垂落在地。
董临海飞快地走出去,他根本没敢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惨状,和恐惧相伴的是深深的无力。
是的,他救不了任何人。
些许知道废料场的这些“物件”激不起什么风浪,周围无人看守,正值一天当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待在外面,全都躲在房间里或是吃饭,或是制造新奇玩意,于是这一方名叫天机处的院子里,粗粗扫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董临海小心翼翼地前进,要完成杀死国师的任务,他应该要到国师的住处才行吧。
几只木头鸟停在屋檐上,栏杆上放着一只笼子,里面装着只浑身涂满金银粉末的木头鸟,造型做的很漂亮,嘴巴每每张合一下,都能发出八音盒一样的清脆声音。
他一路溜到一辆马车附近,那只马显然也是用机械造物,身上可以看到拼装的缝隙和齿轮发条,两头木马并排站在原地,呆呆地,一动不动。而它们身后的车两个轮子和车身由金属木头打造,铁皮棚顶,帘子拉起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临海正由于要不要过去看看,突然听到有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吱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