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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冷幕白的气势与往日大不相同了身躯挺得笔直傲然而立一改从前的温文儒雅微乱的鬓下俊美的面容沉静如水。下巴高昂着平视左右浑身散出一种冷酷的气息:“恩师之仇不能不报马掌门肯否与晚辈比试一场?”
马逢辰看向他的目光又生变化带着激赏羡慕他开始正视起面前这平日声明不显的惜花公子了:“乔木一生疯癫狂狷放浪行迹却不想教出了一个好弟子来。这一点他可比老夫强多啦。”然后长长一叹身后宝剑出鞘:“既是乔木的弟子便让老夫来领教冷公子的高招吧!”反手挽了朵剑花他缓慢地移到了场中:“只你我二人的恩怨旁人不会插手。”说着看了眼阎使君明显这最后一句是对他说的。那阎使君不满地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出反对的意见反而退到了不远处。
冷幕白面上紧绷着的肌肉松弛下来一点一点地在嘴角漾开笑颜。他眼中闪动着晶亮的异彩:“多谢马掌门成全。”敌人势大自己这方却满身伤病他知今日与方拓恐怕再不能幸免临死之前能与仇人一对一的打一场也算对得起自己那死去的师父了。
“咳!”就在这时却见方拓站了起来走到了冷幕白的身边虽然面色苍白可嘴角却带出了一抹笑容:“算上我一个如何?”
马逢辰明显一愣不悦道:“兰姑娘成名多年应该懂得江湖的规矩吧?姑娘这么做又将冷公子至于何地?”他刚声明旁人不得插手方拓就来这一手未免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
“江湖规矩晚辈怎能不懂?难道马掌门认为今日我们还能活着离去么?生死尚且不能把握谁还顾得了身后之事啊?”方拓对满面担忧神色古怪地冷幕白笑了下又道:“马掌门可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武功深不可测晚辈怎能眼看着冷幕白一个人送死?”她特意自称晚辈为的就是挤兑对方。
“既然姑娘也知道今日便是二位的死期又何必多此一举?”马逢辰玩味地看着她。
“不论如何晚辈就是不能看着冷幕白一个人送死。再者……”她停顿了下低头沉思片刻又继续道:“冷幕白向前辈挑战就是因为他师父的事其实晚辈也不是没有立场参与的。”说着突然往旁边移动拉住了冷幕白的一只手挑眉微笑:“其实我们早已在船上结成了夫妻前辈还算是个大媒人呢。”她可不是古板之人更不是傻子怎会白白浪费眼前这大好的机会?江湖规矩也许要讲究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时候。
她的语气异常平淡可此言一出马逢辰的反应暂且不提冷幕白则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情绪了他一把扯过方拓责备道:“你在胡闹什么?”他面庞已经涨得通红连声调都变了。虽然明知方拓只是在敷衍敌人可心中依旧是难以平静。
方拓淡淡地瞥他一眼道:“这种时候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啊。”冷幕白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即便除去心结重拾宝剑可也未必是马逢辰的对手与其让他送死不如两人拼上一回就算最后仍然难逃一死又如何?马逢辰这些人也不会好过怎也要出一口恶气。
方拓这般搅合也勾出了马逢辰的心火。他当然不会相信方拓与冷幕白是什么夫妻甩甩袖子暗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虽然不将二人联手放在眼里可也怕夜长梦多若不能尽快将二人拿下难保会出什么意外。
旁边的阎使君与马逢辰一向不合此时更乐得看对方吃憋是以微闭双目一言不。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方拓等人还能脱离自己一方的控制逃出命去。
“马掌门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难道您对自己的武功如此没有信心?”方拓这时候又开口了。总之一句话无论马逢辰答不答应她是一定要与冷幕白一起上阵的。
马逢辰眯起眼睛冷笑:“你们二人若要做一对亡命鸳鸯老夫也无话可说送你们一程便是。”说着扬臂宝剑幻化出青色的光来剑气遥指二人。
方拓与冷幕白对视一眼后笑道:“那我们可来了。”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直向马逢辰冷幕白在后紧紧跟上。
“好!”马逢辰宝剑剑锋往外一展挑开方拓的软剑又一个侧身朝冷幕白攻去。
见第一击被破解了方拓索性腾空而起高高越过马逢辰的头顶未等落地软剑平刺向敌人后背。而此时冷幕白手中长剑化出十几道剑影有虚有实地配合着方拓。
马逢辰不愧是剑术高手他看也不看身后微微一个侧身手中宝剑突地加快分手对付两人竟也游刃有余。就这样来来去去五十余招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冷幕白毕竟多年未曾用剑比斗招式运用上生疏不少好在有方拓在旁照应一二时时能分散马逢辰的攻击可方拓内伤严重刚刚又拼尽全力现在已经到极限呼吸再不平稳出招也慢了许多眼看就支撑不住了。马逢辰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以后的攻击倒有多半集中在她的方向。
“乓!”方拓的软剑与马逢辰的“紫电”宝剑碰撞在一起火星四射。方拓这次却不能像之前那样化解由软剑传入的汹涌真气身子竟被弹到了半空手中软剑也脱手而飞。
马逢辰在嘴角冷笑手腕一抖剑上青芒暴起目标正是空中无法躲避的方拓。
冷幕白见状一急闪身移了个方位拦在方拓之前那本是遥指马逢辰背心的剑尖行云流水般在空中划了个圈旋转着挡在身前马逢辰的剑气竟被尽数化解。
“这是什么招数?”马逢辰惊诧地挑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剑法手上的动作不由慢了一慢而这就给了冷幕白机会。
就像是为他解惑一般后者清喝一声:“七杀!”一股浩大的白色劲气挟九天风雷之势狂卷向对方。挥出的剑气将周围的空气卷成了滔天的巨浪连绵不绝如同春天刚解冻开河的大江一波强过一波。
方拓被震得半边身子酸麻对方的真气无孔不入的侵入经脉。“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然后身子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将起来轻抹唇边血渍往场中看去但见漫天的剑花飞舞伴随着嗤嗤的声响数不清的剑芒交织在一起纷纷合合剑气纵横。冷幕白手中宝剑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扣连一扣连绵不绝步步紧逼一时之间竟让马逢辰疲于应付。
“好剑法。”她在旁看的心情激荡没想到冷幕白这套剑法竟然精妙如斯
正感叹呢突然面前一黑一道人影侵入身侧她身子弹起疾往后退可毕竟伤重度慢了许多。就在下一刻便觉脖子一紧已然被人掐住了。
原来这阎使君见冷幕白剑法玄妙生怕再出什么事端眼下方拓脱离战圈正好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在他眼里完成任务才是最主要的。
“兰姑娘就先走一步吧!”他手指越来越紧几乎将方拓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
“你……”方拓呼吸不畅又怎能说出话来。眼中厉光一闪抬腿便向对方胯下踢去。
谁知阎使君早有准备侧身避过又一个转身绕到了方拓的身后另一只手却往下揽住了她的腰以防她再乱动。
“卑鄙……”场中冷幕白却也时刻关注着方拓见她被人制住再无心应战抽剑后退对着那阎使君怒不可遏地道。
“那又如何?”阎使君嘿嘿冷笑可笑容刚浮现在脸上便凝滞了。
一把匕正好插在他的肚子上。而匕的手柄就在方拓手中。
他没想到方拓竟然身藏利器大意之下吃了大亏他恼恨异常抬掌向方拓头顶拍去。常人遇到这迎头一击为了保住性命都要稍微躲避那样匕也就松开了可方拓清楚自己的伤势便是活着也无法逃脱华山派的包围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换一个这阎使君若是死了冷幕白逃生的机会也许还大一些。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一股狠劲竟是不闪不避对扑面而来的手掌毫不理会一咬牙背着的手猛向上抬……
阎使君惊骇异常可方拓贴得太近想躲避变招已经晚了。一阵剧痛匕沿着他的腹部一只挑到胸口霎那间鲜血奔涌而出。只听他一声惨叫伴随着骨肉断裂的声音竟被开膛破肚连肠子都流了出来。
“臭婆娘……”阎使君怒急下手更是不留余地可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掌偏了少许。
虽然有了必死的觉悟掌风袭来的时候方拓还是出于本能地侧了下头虽然慢了几分却也避免了脑浆崩裂的下场。可惜阎使君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几乎用尽了全力他的后脑还是承受了部分的打击霸道的真气沿着脊椎灌入身体也被击了出去。
只觉整个脑子在震荡了一下紧接着似乎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嘭!”的一声很响眼前的景物变得一片模糊。身子依照惯性啷锵地向前等反应过来眼前已是悬崖边缘了她想停下但残留不多的神志根本控制不住身体脚下一空便倒栽直线般地落入深渊绝地……
“不……”冷幕白出一声撕心裂肺般地的惨号心骇欲裂地冲了过来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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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章英雄珍重(三十一)中
方拓从崖上落下的时候大脑尚保持着几分清醒但也绝对控制不住自己天上的云不见底的深渊飞快闪过的树藤和岩石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转着巨大的晕眩感让她眼前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臂紧紧地圈住了她。
冷幕白用了一个千斤坠硬是加快了下落的度俯身直下将方拓揽在怀里然后猛一拧身手中的长剑笔直地向崖壁插去“哧哧”地一阵刺耳声响剑尖从崖壁划下火花四溅。最后“咯”地一声卡在了石缝里。而这短短的功夫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的冷汗。他顾不得其他先察看方拓的情形。只见方拓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脑袋斜着耷拉在一旁面色青白且双目紧闭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冷幕白见她竟是这种状况回想起方才在崖上看到的情景霎时变了脸色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纠住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始跳动他的手臂用力圈紧喉咙滚动一阵后摒住呼吸颤抖着将头凑上前去视线也不禁模糊起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方拓眼睛终于开了一道缝竟对他笑了下。
“咳……阿拓……你还好吧?”见她有了反应冷幕白不禁松了口气。嗓子却好像被什么堵住咳了一声才让变了调的话出口。
方拓嘴唇嚅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立刻拧紧了眉嘴里的声音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接着来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认冷幕白如何摇晃也没半点反应了。
冷幕白心中焦急万分但知道方拓只是昏迷了多少还是放下心来这时候才有心情考虑目前两人的状况。
天上阴云密布昨夜又刚下过暴雨空气里湿气极重山雾弥漫在崖间冷幕白能看到的实在有限目之所及只是刀削般平滑的峭壁。眼下爬上去是不可能了按他的估计他与方拓已经落到了悬崖的中断别说他抱着不能行动的方拓便是独自一人也是攀不上去的更何况还有仇家马逢辰在上面。
不能上那便只有下了但他也同样看不清脚下的虚实。
难道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在半空吗?他心中茫然。手臂已经因为紧张和用力过剧渐渐酸麻不上不下无攀登之力无立足之地怎能坚持得久?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崖间突然有一股山风拂过猛烈的风将他和方拓吹得摇摆起来似乎是老天的眷顾四周的雾气竟然开始消散了。不一会儿便现出山崖的全貌来。
冷幕白一边护着方拓一边朝脚下看去却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只因身下崖底闪动着幽蓝的色彩若他没猜错下面应该是一处水潭虽然不知深浅但跳下去起码还有一丝生机。
他凝望方拓许久终于做了决定深吸口气后便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
冷幕白眯缝着眼睛尖锐刺耳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刮得面颊生疼身下就是能让两人活命的水潭这水潭颜色蓝得黑显然极深。若落下去性命便无碍了。但冷幕白此时却忍不住惊呼出来只因在他们的正下方竟然还有一块凸起的巨石挡住两人下落的线路。如果只有冷幕白自己当然是不会在乎这个的只要运力在虚空劈上一掌便能让开巨石但他此刻还抱着方拓两人下落的度极快转眼间已经临近巨石那能作他想冷幕白猛一咬牙飞快地伸出了那只空着的胳膊同时提聚了全身的功力。
“咯噔”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用手在巨石上一按“厄!”从喉中出一声闷哼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冷幕白两眼黑顿时人事不知不过他终于借着这股力量改变了下坠的方向成功落入水潭。
而就在他们掉入水潭的那一刻突然有大片的黑气凭空出现越聚越多越聚越密集渐渐的凝聚成了人形。它浮在半空周身上下笼罩着黑幕一般虚幻缥缈唯一让人感到真实的只有那双金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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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翻滚滂沱的大雨夹带着狂风席卷过来铺天盖地。雨水冲刷着地上的一切。刚刚傍晚但天边除了惊雷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光亮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雨水和闪电。
冷幕白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身后的方拓头盖着他的外套脑袋无力地垂下开依旧是昏迷不醒。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如同泡在冰冷的水里。山路湿滑到处都是烂泥每走一步都万分地艰难。他自然清楚在这种天气赶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谁知道华山派的人会不会寻来?若是被围堵在一地那就真的不妙了。
雨水从面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咦”了一声。眼角正捕捉到一点火光初时以为是眼花静下心来再望去确实如此。虽然隔着雨帘有些不真切但那跳跃着的确实是火光而且看起来并不远。
也许是山村农户他侧头看了眼背后方拓那被冻得青紫的嘴唇若是能弄到一件蓑衣就好了。
疾往前赶了一段路这才看清前方并不是什么农家而是一座小庙宇显然废弃很久了飞檐斗拱朽烂破败屋顶的瓦片鲜有遗留四外围墙破了好多的洞那火光便是从洞里透出来的。
一辆马车停靠在庙前没看到车夫想来也躲到里面烤火去了。
冷幕白停下脚步有些犹豫。尽管热腾腾的篝火对又冷又饿的人很有吸引力尽管庙里的人乘着马车不大像华山派的人。但他此刻完全没有冒险的心思了。
这时他的目光重新投在了那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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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上的火在摇晃着跳动着照着周围的景物时明时暗。
白仙衣蜷着腿下巴顶着膝盖百无聊赖地用小木棍挑着火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张轻灵的面庞变得朦朦胧胧好像和火焰混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