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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古代,一个丫环的死就犹如吃个午饭一样寻常。若对于一个签了几年或是十多年活契的下人来说,死的时候至少还有家人来安葬。
而对于从小便签下了死契的下人来说,死后不过就是一张草席包裹尸身。碰上好的人家,说不定能在郊外挖个坟葬了。若碰上苛刻的人家,也不过是为乱葬岗又平添一具残破尸身罢了。
雪,依旧扬扬而下。将地面覆盖成一片纯净的白色,而将这片白色揭露去,不知是否是更混杂的不堪与龌龊。
阳阳背着初七到家的时候,正好张婶从屋里匆匆走了出来。见他们二人的样子不由一愣,随即立马了然明白过来。叹了口气,脸色凄凄的说道:“你们两也别太伤心了。”
说着,她顿了顿,看向翠漪园的方向:“那孩子,到底是没这福分……”
言罢,她回过神忙上前去接初七,见初七被冻得发紫的双脚,不由唬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说着忙让出路,叫阳阳将初七背回屋子,仔细的放在榻上。
“你们两母女倒是没一个叫人省心的!”张婶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责怪道。
“娘亲怎么了?”听她这样说,阳阳忙追问道。
“嗨……”张婶又叹了口气,看着阳阳道:“不晓得她昨天夜里是怎么了,受了寒,这会子正睡着呢,不过身烫得很。这不,我方才就是准备去请大夫的。”
“什么?!娘亲病了?”阳阳一听张婶说完,惊得跳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怕吵到了睡在里屋的绣娘,不由压低了声音埋怨道:“婶子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看初七丫头有事,一时给忘了吗?”张婶被他这样一说,忙解释道:“这样,你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了,再去外面抓点药来。我去给初七端些热水来暖暖脚,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阳阳跟着孙大夫学了几年的医术,对于寻常的一些子病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应对的。
“恩,那就这样。”见张婶说得在理,阳阳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歉意的道:“婶子,方才是我太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这孩子!看你说的。”张婶笑着拍了拍阳阳的肩膀,随即弯腰将碳盆拖得近了一些,又将被子在初七身上盖好,这才放心的出去打热水来。
他们二人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但初七却是任由他们摆弄,麻木的脸上不见任何波澜,对绣娘更不向以往一样关心。
阳阳以为是翠蕊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便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反倒是向孙大夫请了两天假,好专心在家照顾初七和绣娘。绣娘吃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初七半靠在床头,神色呆滞,对周遭一切皆是不闻不问。任阳阳劝了多久,亦是不肯吃饭也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中午的时候,张婶忙活以后,也特地带了些好的吃食过来看他们娘仨。倒说也奇怪,这张婶出去忙活了一阵子午饭,等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不大好的,也不知是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