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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事?这几日来瞧着嬷嬷心情好似不好,身上的伤可是没好利索么?若还没好利索,也别强撑着,可要拿了帖子请太医来瞧瞧。”玉沁盯着夏嬷嬷诚恳言道。
几句话,倒是叫一向拿着玉沁不当回事的夏嬷嬷红了眼圈,紧抿着嘴,好半天方把这一顿哀怨与愧疚压了下去,对着玉沁沉沉磕了一个头。
玉沁急的刚要去拦着,夏嬷嬷已经开腔道:“这是老奴欠着娘娘您的,以前是奴才仗着资历来了,就欺负您年纪小,许多事不懂。如今,经历过这一遭,奴才也算是瞧明白了。”
玉沁眼中眸光闪过,轻轻浅浅的便笑了:“嬷嬷这样说,可是认真了?”
“认真,老奴从没这样认真过。”
玉沁勾唇笑起,示意泽兰取来了自己妆奁里一只玉镯,言道:“这镯子是旁人送的,颜色有些老,嬷嬷带回去玩儿吧。”
夏嬷嬷目光一凝,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呐呐接过,倒是安了心。
送走夏嬷嬷,泽兰安安静静走进来,犹豫良久,方与玉沁言道:“主子……您真的信夏嬷嬷?”
“为何不可呢?”
玉沁仰头,眸子里的天真纯善,一如她的表象。
泽兰略略回神儿,才道:“夏嬷嬷毕竟是贵妃娘娘的人,跟了那么久了,若说寒心……早干嘛去了?如今她来投诚,若万一是贵妃娘娘施展的苦肉计呢?”
话音落,但听玉沁“咯咯”笑起:“泽兰,你当真是为了我着想呢!”
玉沁笑完,感叹道。
顿了顿,玉沁与她认真说道:“何必使个苦肉计?韩玉蓉身份地位,手段人脉全都在我之上,若要碾死我跟碾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她没必要与我动心眼,埋隐线,她远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强大!再说夏嬷嬷,若真是心中有鬼,那必然有所求,我身边从来只你与桔梗二个,便是小桃,也只是要跑跑腿儿的活儿,从来不往我身边紧跟着。夏嬷嬷如何插进手来?她要插手,也不会害我。起码,如今不会。”
玉沁淡淡言道,打了个哈欠:“哎呀,困死了都,泽兰去将灯烛熄灭,也早些安寝吧。”
泽兰轻轻叹口气,言道:“是,主子放心睡吧,奴婢这就去熄那几盏宫灯。”
软软轻语,渐行渐远,玉沁疲惫地合上了双眸。
早上起来后,玉沁朦朦胧胧听到桔梗的声音,问是哪个一大早就去采了花来,大家轻声嘀咕着,屋内的玉沁借着帷幔透过的光亮,瞧见安然躺在自己枕头上的……一封信。
说是信都是抬举了它,不过一张纸条叠起来,上头只匆匆一句。
“让你姐姐别去招惹皇后,小心。”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玉沁嘲讽一笑,素手将纸条撕得粉粹,然后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儿,将纸屑在洗脸的盆子里打湿,泡开,再无一丝痕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淳妃娘娘今儿一早起来发什么神经,倒都更加规规矩矩,以免行差踏错。
夏嬷嬷面色阴沉入内,见桌面上摆着的红色月季,低声道:“娘娘可知道这花儿从何处来?老奴问了桔梗几个,都说不是她们摘来了——您身边就她们几个可以近身的。”
玉沁低头一笑,淡淡道:“怕是皇上想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