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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妃的寿宴,很快就来临了。这是玲珑第一次学着自己定礼单。她花了好几日功夫,又将临川王府的各项收藏库存重新又过了一遍,终于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叫孔妈妈过来,替自己把个关,孔妈妈只看了一眼,便道:“王妃乃珍宝仪服两局总管出身,所定礼单,自然是极妥当的。”
是不是真心话,玲珑且不管,但是玲珑知道,孔妈妈最是紧张王府的名声和面子,若有大的不妥,她定是会提出来的。既然没提,起码大体上过得去。玲珑心中有了数,便也不再追问。
对于孔妈妈,她便决定采取这种尊重但不放纵的态度。我才是王府的主人,我尊重你,不代表我顺从你。
寿宴安排在晚间。这日午后,各府的王妃命妇们便纷纷打扮一新,各携贺礼与丫鬟仆从,前往镇南王府。
每每有此等重要宴请,最高兴的不一定是宴请者,不一定是与宴者,甚至不一定是各自小王子小郡主。宴请者烦累不堪,与宴者又要出手一笔,连最贪玩的小王子小郡主,一想到这样的场面父亲母亲一定又是严加管束,心里就不可能太痛快。
最高兴的是胭脂坊这样,做王妃命妇们生意的商家。芸娘手里有一整套各王府各重臣内眷的生日统计,小日子小准备,大日子大准备,尤其像镇南王妃四十大寿这样,离着尚有两三个月,有些未雨绸缪且又的爱掐尖儿的贵妇,便已经开始准备行头了。
若要定首饰、定衣裳,自然是先下手为强。胭脂坊自然也是全力配合,你来得早,便挑得早,你来得晚,倒也不是没的挑,只是不能尽情挑了。尤其是最近胭脂坊的新裳,虽说样式新颖,用料考究,可一种颜色一种花样,总是只有用于一个人,在重要场合断断不能重复,否则贵妇们的脸往哪儿搁?
胭脂坊做得倒也坦然,你若来得晚了,前面那些身份贵重的夫人们,挑的是什么色、什么料、什么花样的刺绣,跟你说得一清二楚。不过,终究芸娘也是极有心的生意人,手中亦会留几套秘不示人的高档货,专为那些来得晚,却还身份极重要的人准备。
比如,她的小姑子——临川王妃寇玲珑。
寇玲珑对于这些贵妇圈子的潜规则,实在还不如芸娘知道得多。等她接到贴子再去胭脂坊定衣裳之时,赤橙黄绿青蓝紫,早就让人挑了个干净。玲珑愁眉苦脸地直说自己没经验,芸娘神秘一笑,你没经验,我倒是做老了生意的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小姑子都不照顾好,那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将玲珑带到包间,一个神秘的巨大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袭浅烟色锦袍礼服。烟色本不起眼,低调而柔和,可上面缀满银色刺绣,抽象的繁花与云纹,从裙脚起,繁茂向上,渐渐疏朗,变化丰富不拘一格。刺绣中间夹杂着闪亮的珍珠,色泽统一和谐,既素雅、又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