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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视觉上来看,火红色在冬天的确能给人暖意,但是太红了,未免过于失色。加上那一身走路时都会牵动起来叮叮当当响的铃铛,更让人觉得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花容邪目光往上一旋,瓜子脸的确是瓜子脸,黑眸大眼,鼻尖也是小巧可爱,翘唇眼红夺人。拆开了看的确是个中秋色,只不过嘛……
这和在一起,就活生生一个刁蛮任性小丫头,加上手腕上缠着的一只蟒皮红鞭,更将她泼辣性格衬托无疑。
像这种人,不是江湖儿女,就是富贵人家里被宠坏了的小女儿。不过,眼前这位应该算是后者。
当然,无论哪一种,依花容邪的性格都是不愿多管闲事的。毕竟,她来北辰国便不是为了因为答应了蒙面人,也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前往的。
身在异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
想罢,便环手抱礼道:“在下是为勇士大会而来,初经此地,只是被塞北好风光吸引,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
没想到那红衣女子一听这话,脸色更拉了下来,脾气顿时暴涨:“哼,男人都是坏东西。分明就是带有目的,却还要说的多么光明正大一样。北辰公主是不会看上你这种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放肆!”锦曳跳出来指责道!想她的小姐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的,现在进入北辰国境内,竟然被一个路边小丫头随意指骂,生平护主的她有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放肆?!”红衣女子反手指着自己,哼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跟你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卑贱的下人开口了?”
“你……”锦曳瞪眼。
“哼,好猖獗的丫鬟,看来本姑娘得要替你家公子好好教训一下你!”说罢,手腕一转,握紧了鞭子往锦曳身上甩去。
依锦曳的身手,这一招怎么也不可能会错过。只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北辰国境之内,没有自家公子开口,她也不敢多生事端。
所以,原地站着,一点闪躲趋势也没有。就在她做好准备承受那一鞭疼痛时,一道身影说时迟那时快,瞬间挡在了她面前。
花容邪一手勒着马缰,空出的一只手准确无误抓住了拿到红色蟒皮长鞭子。
对面的红衣女子像是没有料到会有人站出来反驳自己,有一瞬间愣在原地。
“在下管教无方,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她一般计较。”用这种口气来说,花容邪总的还算是比较客气的。现在,时局未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以个仇人好!
“呵,倒是个练家子!想要本姑娘不计较也容易,只要你能受我三鞭,这事就这么算了!”
锦曳一听,脸上青紫交错,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指着对面人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公子,就让奴婢去会会这小蹄子!”
“退下!”
“可是,公子……”
“我说退下!”
锦曳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线,看看对面得意看热闹的红衣女子,视线一转,回到自家公子那冷峻严格的脸上,握了握手中已经拔出几毫的剑柄。主命难为,虽然自己很不想亲自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刁蛮无礼的小丫头,可是最后还是无奈地抽手,还剑入鞘。
“喂!本姑娘耐心有限,你们决定好了没有?”红衣女子站在一旁,摆弄着手腕上的鞭子,很没耐性地催促着。
花容邪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就有在下替在下的婢女赔罪吧,我就站在这里,三鞭不躲!”
不知道是不是她面色坚定,还是她说的铿锵有力……原本还懒懒看热闹的红衣女子这时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她从小出生在草原,见过不少草原男儿。都说马上男子生性火烈,不拘小节。可是,眼前这个身形明显瘦削的男子却像是蕴藏了无尽爆发力,让她不得不侧目。
“姑娘,在下已经准备好了。”花容邪站在原地,暗暗沉力,将真气都运行到了体外。
此时如光明媚,风一阵阵吹拂着原地野草,如一幅绿毯,绵延千里不绝。她迎风而立,面容冷峻,那一双眼,细斜如柳,却又冷傲乍露。
她看了,心底也不禁感叹起来。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啊,就像草原夜空里的星星一样,熠熠生光芒。
“姑娘?……”花容邪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淡淡唤了一声。现在天色不早了,要寻到一家落脚处,还有一段路要走,她可没时间留在这里陪她耗。
“哼,找打都还要催,你这人真奇怪!”红衣女子不满地嘟嚷了一声,收起鞭子,说道:“现在本姑娘改变主意了。你这两匹马不错,本姑娘喜欢,就留下这两批马吧。”
“你这小蹄子怎么可以这么泼皮?!”锦曳气煞。
“哼,本姑娘就泼皮无赖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红衣女子这下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因为锦曳的无礼而生气,反而一副好心情模样,很有闲功夫同花容邪这边磨蹭起来了。
花容邪皱了皱眉。这两匹马是木管家在夜鹰组里面挑选出来的,质量无可置疑。要说两匹马,她也不是不舍得之人。但是,眼下这路程遥遥的,只能靠马匹代步加快行程,要是给了马匹,勇士大会怕是不能如期而至了。
遂为难道:“这个恐怕不行,在下此行路程遥远,若是没有马匹,恐怕就要耽搁大事。不过,在下身上倒是有些碎银子,姑娘要是喜欢,尽可以拿去,一定可以买上两倍的数额。”
“我就是看上了你那两匹马,别的我可不管。”
“公子,这小蹄子分明就是个撒泼找茬的,不用跟她客客气气的!”先是说要受她三鞭,眨眼工夫又说要这两匹马。完全就是在为难公子,不是故意找茬的又是来赶什么的?!
花容邪有些为难,眼前这人不过就是闲着无聊找事儿,恰好自己又转到对方枪口上去了。本来还想息事宁人的,可是,眼下恐怕有些勉强了。
一手抚摸着马背,半面脸对着红衣女子,清冷道:“恕在下为难,这两匹马断然不可能给姑娘了。”
对过来的一双眼,乍然一睁,斜斜的射出一道凛冽光芒。
虽是晴日当空,红衣女子却感到一股冷风钻进袖口,拂的全身骨肉都冷冷的。
知道眼前这个有礼的公子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其实也是个不好惹的,之前说那些无非试探罢了,这下也不想把事给闹僵。
圆溜溜的大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不如这样吧,你不是要去参加勇士大会吗?我跟你们顺路,你载着我一起。等到了家,我也不要你们的马匹了,怎么样?毕竟也是你们出口无礼在先,这点补偿不算什么吧?”
“你……”锦曳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脸的。想要发泄,一时间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花容邪凝眉,想了想,回道:“也好。”
虽然与自己想的相差甚远,但是,反正也是顺路,加上有个本土人带路,也不容易走错。再说了,这样也正好可以化解一桩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事情决定下来容易,但是。花容邪马上就犯愁了。加上这个女子一起同行,怎么安排乘坐呢?
她明显就和锦曳不对盘,这两个人是一定不可能共乘一骑的。可是现在自己是男儿身,载着一个大姑娘总归不方便。
再三思虑下,花容邪决定自己与锦曳一匹马,红衣女子单独一匹马。
不过,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极力遭到红衣女子的反驳。
“不行!”
“你别给脸不要脸,也只有我家公子脾气好!换个人,你早不知道异首何处了!”
花容邪将行李往锦曳的马匹上,转过头来问:“为什么不行?”
“你们两个人一匹马,万一你们半路跑了怎么办?”红衣女子一板一眼说着,好似生怕两个人真的逃跑了,绕到花容邪身边,双手都缠上了她大半只手臂,“反正就是不行,我要和你骑一匹马。”
“不知羞!”锦曳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瞪了她一眼。
“哼,要你管?”
于是,在红衣女子诸多难以堵住的借口和不利假设下。花容邪只得与她一骑,而锦曳依旧是一个人一匹马。
三人两马,笃笃而去,消失在天边晚霞中。
对于花容邪来说,只要对自己无害,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多大影响。
更何况,眼下这个人。除了性格泼辣一点,蛮不讲理了一点,也没别的什么不好的。加上她又会认路,对这边一带地形都很熟悉,所以免去了不少弯路。还因为给自己指示,抄了近路,让原本两天的形成缩短了整整半天。
“这里就是通往草原中心的唯一路径了,跨过这条路,就可以到达。”北香,也就是之前要求与花容邪同行的那个红衣女子。站在一块高出的石头上,一手圈成半弧形,放在额头上。一面远远眺望着,一面说道。
“赶了这么久的路,喝点水吧。”多亏了她,一路过来还算顺利。花容邪将一块用白布包着的干粮和一只水囊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