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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书桌前,打开请柬,请柬里面早已写好了关于生辰宴的时间地点,只需要在上面写上受邀人的名字就行。我提起笔,蘸了蘸墨汁,一笔一划地在请柬上写下了“齐天鸿”三个字。写完后,我又对着那墨迹吹了吹。嘿嘿,字迹有些稚嫩拙劣,我对着请柬一个劲儿地傻笑着,没想到,写下天鸿哥哥的名字会是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我正傻笑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阿爹出于安全和方便考虑,生辰宴并不是在山寨举办,而是在徐伯家举办。因此这请柬上生辰宴的地点是“大青山县清水街徐家大院”,邀请人是“徐清源”。自己是知道徐家大院在哪儿、徐清源是何许人,可天鸿哥哥并不是很清楚。要是这请柬到了天鸿哥哥手上,天鸿哥哥当作是别人送错了怎么办。看来还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把这个送给天鸿哥哥。
可差谁去送呢?不能让木青哥哥送,要是他把这个告诉给阿爹,那我可就完了。这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木青哥哥的为人,只不过木青哥哥老要和阿爹汇报这汇报那的,要是他不小心把这件事也给汇报出去了怎么办?也不能让臭寒青送,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干,准得取笑我。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好了一个人选。韵香姑姑平日里和阿爹也说不上几句话,一直都在照顾着我的起居生活,就像娘亲一样,她肯定会帮我的,而且也不会取笑我。只是又得麻烦她下一趟山了。
我拿着请柬从书房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见韵香姑姑坐在门口,怀里放着一件黑亮油滑的皮草,一双巧手捏着针线飞快地在皮草上穿梭着。我走到她身边喊道:“姑姑。”
她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笑了,一张鹅蛋脸上的尖下巴这时显得更瘦削了。她眯了一下眼,叫道:“小野。”在这青野寨里,比我年长的不是叫我“丫头”就是叫我“青野”,只有韵香姑姑叫我“小野”。
我瞅了一眼她膝上的皮草,问道:“姑姑在给谁缝衣服呢?”
她苍白的面颊上莫名地起了一丝红晕,垂下头说道:“这是给寨主缝的。”韵香姑姑的年纪有三十了,但一直都未婚嫁。十几年前,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寨子里了。听伙房里的李阿婆说,韵香姑姑是我阿爹从山下救回来的。那时候我阿爹将近三十来岁,他把十四岁的韵香姑姑从一群**官兵手中救了出来。后来韵香姑姑便一直跟着我阿爹那一伙人,怎么赶她都不肯走,无奈之下,我阿爹便把她带回了山寨。李阿婆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声情并茂地说道:“你是没有见到哟,韵香回来的时候,那一身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身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脸上是乌漆抹黑的,头发简直不像头发,就像是一蓬乱草。多亏了咱寨主把他收留了下来。”其实青野寨里并不缺好男子,譬如专门出谋划策、又和韵香姑姑年纪相当的刘叔,我阿爹也曾亲自出面撮合他们俩,但没等我阿爹的话说完,韵香姑姑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为此,可怜的刘叔吓得半年都不敢和韵香姑姑说话。虽然青野寨的一些秘闻我知道的也不少,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是极少和别人讨论这些私事的。因为每当我一开口,阿爹就会教训我说:“你个黄毛丫头乱嚼什么舌根!”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只做一个默默的倾听者。
现在我见韵香姑姑的这副形容,也并不打算追问下去。我决定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果然,韵香姑姑又说道:“你阿爹年轻时总是不要命地奔波,不爱惜身子,现在年纪大了一些病痛就找上身来了。前几日我听他说肩骨酸痛,就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珍藏的皮草,说到这张皮草,它原本也是寨主送的。我寻思着自己也用不上,就打算动手缝缝给你阿爹用。”
我听着韵香姑姑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感觉好温馨。她真像一个娴静的娘亲。我心血来潮,说道:“姑姑,不如我叫你‘阿娘’吧!”
她一下子窘住了,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我闷闷地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反正,小野也没阿娘。”“阿娘”,这在青野寨真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阿爹从未和我说我阿娘是谁,每当我问他的时候,他不是沉默不语就是大发脾气。
韵香姑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小野有一个很疼爱你的阿爹呀,还有我,还有青野寨许许多多的人,我们都很喜欢小野。”
我蹲下身子,把头枕在她的膝上,说道:“其实在小野心里,姑姑就是我的阿娘。”
“有小野这句话,姑姑就心满意足了,”她摸了摸我的脸蛋,又说道,“再过几天就是小野生辰了,你希望姑姑送什么东西给你呢?”
提到生辰,我猛然间想起还有一件重要事没办。我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请柬,说道:“姑姑先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她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好呀,什么事呢?”
我把请柬递给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姑姑也认识天鸿哥哥罢……就是那个和我一块儿上学堂的哥哥。我从木青哥哥那儿要了一张请柬,你帮我送给天鸿哥哥行吗?然后跟他说,让他……过来,因为……到时候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韵香姑姑满脸含笑地望着我,说道:“就这些呀?”
我点点头。
韵香姑姑也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好。”
我长吁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找对人了,韵香姑姑半个字都没取笑我。正感叹间,韵香姑姑忽然笑问道:“他是小野的情哥哥?”
呃……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捂住脸忙说道:“不是啦,不是啦……”讨厌了啦,干嘛非得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