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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雍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托,侧身凑过头来:“别看了,卫寒和大云国两位皇上皇后坐的马车。”
夏辰惊讶地道:“不是说不许乘车马吗?”
贺兰雍道:“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皇上皇后要是死在半路可不是海崚王乐见的。至于卫寒,我对黑将军说他和海崚王有交情海崚王总会想起他的。”
“谢谢你。”夏辰小声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夏辰狠狠白了他一眼:“小人得志!我和你的帐还没倒出空算呢!”
“哦?随时恭候。”贺兰雍说到这儿用手遮着嘴凑得更近,几乎贴着她的耳边道:“我下半辈子的时间都是你的。”
夏辰赶忙勒住马和他拉开了些距离,虽然跟在他们后头的是商无尘和红筝以及葛王的几个心腹亲卫,但他堂堂王爷和一个卫兵不时交头接耳让人看了还是不太好。
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燕舞莺歌还犹在,故国就此只梦回。正午行至一城郭郊外,押解队伍停下用饭休息。
刚出郡城士兵身上都带着干粮所以没有起灶,至于那些俘虏的饭食不过是每人两个粗面硬饼。对于这些吃惯了珍馐佳肴的人尽管饥肠辘辘仍难下咽,有些人为此和那些士兵发生了争执,结果挨了几鞭子不说,连硬饼都没得吃了。
贺兰雍嗤笑道:“都成阶下之囚了,还挑三拣四。”
夏辰此时终于可以看到那两辆马车,但她不知道卫寒在哪里辆车上,也一直没见有人下来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儿。堂堂皇族成为俘虏这些人心情一定不好,不想下车也可以理解。可他们也不是貔貅总得下车方便方便吧!
贺兰雍顺着夏辰的眼光向那马车方向看了一眼:“早知就让卫寒和那些嫔妃大臣一起了。”
夏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奇怪,奇怪人有三急,他们都不想……”
“啊?”贺兰雍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下车方便过?这种事又没有固定时间的。”
夏辰也不好意思和他再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坐到红筝身边拿出一个馒头像是有仇似的狠嚼起来。
接下来的三日晓行夜宿,夏辰一直盯着那两辆马车,虽然有些时候视线被前面的士兵挡着看不清楚,但她仍觉得很不对劲。她就没见过马车里有人下来过。
贺兰雍也觉出了异样。而昨晚他找黑将军询问时,黑将军说那两辆马车中的人食宿防卫都由几十名影卫负责,他无权过问。当贺兰雍问他可曾见过车中有人下来过时。黑将军沉思片刻:“看到过两次,每次都是由四名影卫跟着。王爷也知道那些俘虏多麻烦,我很难个个兼顾啊。”
贺兰雍听了这话放下心来,看到黑将军略带疑惑的眼光。他背过手道:“黑将军,你看管的那些俘虏加一起也比不上马车里那几个重要。如果他们中哪个出了问题,你我都担罪不起。”
黑将军恍然道:“王爷说的极是,我会多盯着些。”
隔天傍晚来到太、梁、青三州的交界地,三条大路向三个方向延伸而去。黑将军向全军传话转行青州加紧赶路。因为他刚收到军报,大云国民终于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中醒悟过来,不少有识之士开始集合召集军民准备抗玄。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二皇被掳更是国人的奇耻大辱,夺回二皇成为所有军民的第一目标。押解队伍虽然一直选择在野外或人烟稀少的郊外用饭休息。但这么多人想完全避人耳目根本不可能,如果继续按着正常的道路走将十分危险。
夏辰悄声问贺兰雍:“这是要绕路么?”
“想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直接入凉州不安全。”
夏辰闻言心生一计:“青州郡城现在必然集合了不少军民,我想马上赶过去……”
没等她说完贺兰雍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且不说到时死伤情况无法预料,如果附近的大云驻军也有闻讯而至的,你能控制得了局面么?”而如此一来海崚王马上就会知道他并没有依旨屠青州城,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以后还有谁能不惜一切地来保护她,又有谁能保护得了!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对她说明。
夏辰沉思了好一会儿,她心知民愤难抑,也一定有不少心怀叵测之人,首先康王就不希望二皇得救甚至是活着。
“如此,我今夜劫人!”现在她已经了解那些影卫的防卫部署,并她的目标只有卫寒,那些影卫要保护的重点是二皇。
贺兰雍长叹一声:“不能等到玄国让我来想办法吗?”
“你也知道卫寒不只双目失明还受了重伤!这里无医无药不说连顿好饭也吃不上!”她甚至都不敢想他现在情况,因为只要一想她就恨不得立刻冲去救他。
贺兰雍满脸无奈地点了下头:“看样子他对你很重要,你为了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是么?”
“是。”夏辰回答的很干脆,她觉得自己如果还想在这里开心地活下去,就必须救出卫寒。事到如今已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卫寒已经成为她在这个世界这时代所有情感的寄托,和关于过去所有美好回忆的主角,那时的她简单、快乐、逍遥、幸福。
贺兰雍苦涩一笑:“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路途颠簸以他的情况的确难以吃得消。何况我再阻止你也不会听,今夜三更我一和你一起救人。”
夏辰闻言激动得很想抓着他的手甚至拥抱他一下,说声:“谢谢。”不过此时此地她只能说谢,却不能有别的举动。
贺兰雍又恢复了慵懒的笑:“这种毫无营养的词以后就不要说了!我是没得选择!”
夏辰努了下嘴:“你可以选择不去啊。”
贺兰雍扭头凝视着她:“我不想你有所遗憾,也不想自己有所遗憾,所以只能选择陪你一起去。”
夏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抬起头看向天空:“天黑前我们能到青州城么?”
贺兰雍摇摇头:“进城还是绕路目前还不确定。”
队伍果然没有进青州城,而是转向两州交界处一条崎岖的山路。
道路狭窄又不平坦,走了几天的俘虏不少脚上都磨起了水泡,加上食不饱腹不少人叫若声、呻*吟声此起彼伏,而那些士兵的责骂声也更显暴躁,显然已失去了耐性。
很快有人摔倒,因为这些俘虏都是十几个被一条绳索联绑着。一倒就是一片。不管士兵如何打骂有几个再也不肯起来。并不停嘶喊着:“打死我吧,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