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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崚王的寝室布置的金碧辉煌极为奢华,描金精雕的桌椅案几,满绣牡丹富贵的地毯,一道金檀梅竹落地罩内衬一面垂珠挂玉的隔帘,将寝室分成睡觉和起居两部份。透过隔帘便能看到一扇半折的金檀浮雕山水屏风,和一张红木千工四柱床榻,榻上挂着银丝绫罗八宝帐,处处华贵至极,却丝毫不觉得俗气。
海崚王带她到内室,拉了双被子铺好扶她躺下:“慢点儿。”然后冲站在帘外的卫寒道:“坐吧。”
“谢坐。”
这时吴绢儿捧着一叠衣服进来:“王爷,衣服准备好了。”
“你进来服侍夏公子换下衣服。”海崚王道。
夏辰忙道:“王爷,我自己来就好。”
海崚王微微一笑:“不习惯女子服侍更衣?那我来帮你吧?”
夏辰张大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海崚王一副了然的表情:“本王还以为你不很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呢!其实应该让卫寒帮你,但他好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夏辰道:“我自己真的可以。”
吴绢儿撩开隔帘走进来:“王爷。”
海崚王从她手上接过衣服放到夏辰手里:“自己不行的话说一声。”然后示意吴绢儿随他出去。
夏辰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小王爷虽喜爱中原文化,到底是在玄国长大,而玄国人常被大云国的人耻笑不通礼法。
她放下床幔,并向有屏风遮挡的半面退了退,解开衣带……有的地方衣服已粘在伤口上。扯下来时痛得她一阵阵抽凉气,看着身上、腿上一道道鞭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那孙大人不可。
吴绢儿倒是很细心,另外准备了一件真丝睡袍,她将睡袍套在身上,虽然大些,但清凉柔滑的丝袍对伤处没有多大影响。着实舒服不少。
换好衣服她半倚半坐床头。突然瞥见床榻背板上挂着几幅绢画,因为有一层薄纱挡着她之前没太注意,带着几分好奇她拉开纱幔一看。脸上顿时像被火烤一样热。
想不到这位小王爷平素一派优雅,竟会在床榻上挂这么多春*宫画。虽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对这种事也都很好奇,但……仍旧让夏辰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毕竟他现在代表玄国皇帝总该注意些才是。转念一想这本是海崚王自己的私密空间。他就是搁几个美女在这儿也是人家的事。
这时绢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御医来了。”
夏辰立刻把纱帘掩好:“有请。”
这名御医大概五十岁出头,鬓角微霜面容慈祥。来到榻边欠欠身:“公子请宽衣,让老夫看看伤势。”
夏辰撩起腿上的丝袍:“都是些皮外伤和淤伤,并无大碍。”
吴绢儿看着夏辰腿上一道道渗血的鞭痕扑到床边:“辰儿,怎会伤成这样呢!”
御医上前查看了一下:“公子请躺下。老夫好替你清理伤口敷药。”
夏辰摇摇头:“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御医为难地捻着胡须:“这怎么行呢?”
夏辰凝视着他:“我不习惯让别人碰我。”
御医叹道:“好吧。”难侍候的病人一向不少,他所碰上的又大多是不能开罪的。何况这小公子身上并无致命伤痕。
吴绢儿道:“辰儿,我来帮你。”
御医道:“你去打盆清水来就是。”
一切准备好。夏辰放下床幔自己将伤口处理好穿好衣服,此时她已疲惫至极,她的身体本来还有些虚,接连两日没好好休息,又食米未进,加上这一顿鞭挞,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精神和体力。
她让吴绢儿收拾一下,便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虽然无比疲惫,但睡得却并不踏实,噩梦连连,当她梦到展天被孙大人砍去双手,猛然从梦中惊醒。
“辰儿,你醒了,感觉如何?”坐在榻边椅子上的卫寒边用手巾替她擦汗边问。
夏辰发现自己还在海崚王的寝室,问:“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还在这儿?”
卫寒道:“子时。你已睡了一天一夜,因为御医吩咐过,所以除了喂你喝药,海崚王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你。”
夏辰有些惊讶:“一天一夜?那海崚王他?”
“他昨晚睡在书房。”
夏辰点了下头:“你的伤怎样了?”
卫寒微微一笑:“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夏辰闻言心道这家伙又在吹牛了!但觉周身酸疼无力,也没精神和他斗嘴,她想起来活动一下,却发现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你扶我起来,许是躺得太久我浑身都僵了。”
卫寒坐到榻边扶她坐起身:“你刚刚梦到展天了?”
夏辰惊讶地看着他:“我说梦话了么?”
“嗯。”
夏辰小声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
卫寒摇摇头:“我一直在这守着你,没心思去管别的事。”
夏辰略一思忖:“我现在没事了,你能不能去打听一下展天的消息。”
“等天亮我就去。”卫寒说罢站起身:“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这时吴绢儿端了一碗粥来:“辰儿,你可醒了!”
卫寒道:“辰儿,绢儿姑娘每隔一个时辰都会送一碗粥来,她可是十分担心你呢。”
夏辰看着吴绢儿有些发红的眼睛,略显憔悴的面容道:“绢儿姐姐,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我没事的。”
吴绢儿含泪道:“我只恨不能待你受这苦。”
这话从吴绢儿口中说出,夏辰感到有些尴尬,沉吟片刻:“海崚王待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