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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然这才注意到她肩头的血迹,忙问:“辰儿,伤的怎样?”因为衣夏辰的衣裳是青色的,他之前以为是雨水打湿的。
“没事儿。”
韩然把她抱上马车:“月娘,替辰儿先包扎一下,咱们这就去郡城找大夫。”
夏辰长嘘一口气,此次死里逃生得说是运气,那黑衣男子没人让搜查马车,最主要是因为他们在此地似乎有对头。
月娘还有些后怕:“我这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幸好你反应的快。来,让我看看伤势。”
夏辰褪下衣领,只见肩头一道半寸长的伤口,皮肉向两边咧开,还在渗着血。
月娘眼中立即现出泪光:“还说擦破点皮!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很疼吧?”
夏辰摇头:“还好。”不疼才怪了,不过她还挺得住,何况说疼就不疼了么?
月娘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地替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然后取出一瓶伤药替她涂在伤口上,又撕了块素白布替她包好,出门在外这些东西自然要备些。
夏辰小心地抬起胳膊,准备穿上半边衣袖,忽然发现戒指上也染了血,于是用手指蹭了蹭。
月娘道:“辰儿,这血浸了一大片,换一换吧。”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一套衣裳。
到了郡城,雨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却未停,而是如雾如烟般的蒙蒙细雨。
韩然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驾车来到医馆。夏辰看着医馆门上的匾额,头上顿生黑线,“风月医馆”,你说这名不雅吧?这风与月都雅致的事物,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要是歌舞坊和茶楼什么的叫这名,倒还不错。
医馆规模不小,只是门面就有十几米长,进到堂内一张通长的柜台,抽屉式的药匣占了满满一面墙,里边有两个伙计正在包药,还有一名老者在看一些单据。
来到柜台前,韩然问那老者:“哪位是大夫?”
老者道:“大夫不在,你们瞧病要等等,抓药现在就能抓。”
韩然道:“大夫去哪儿了?我外甥受了箭伤。”
老者看了看夏辰,见他脸色很是苍白,道:“受伤耽误不得!稍等。”
不一会儿,老者掀开内堂的竹帘,一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出来:“伤者在哪儿?”清悦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似乎被人从床上刚拉起来似的,有那么点不情愿。
夏辰有些诧异,这少年面如白玉,淡眉长目,身着一领深蓝色银丝绣边曲裾深衣,长发以一根同样蓝色银边儿的丝带半束脑后,让人不禁想到清朗的夜空,星月交辉。
韩然见不再有人出来,狐疑地道:“大夫呢?”
少年淡淡一笑:“我是。”
那老者道:“我家公子虽年轻,医术却远近闻名。”
韩然忙道:“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辰儿,让大夫替你看看伤势。”
少年道:“请伤者到内堂来,暖和一些。”说着转身用扇子挑起竹帘进去了。
老者打开柜台挡门,示意夏辰跟他过去,并让韩然的月娘等在外头。
穿过一段走廊,左右各有一扇门,老者推开右手边的门:“小公子请。”
屋子的摆设颇像是一间书房,白衣少年坐在一张长案后,打量了她一下懒洋洋地问:“伤在何处?”
夏辰道:“肩头。”
少年招了下手指着案前的木凳:“坐下,我看看。”
夏辰微微皱了下眉,他这工作态度也太不端正了,真想一脚把他踹床上去撅着!大步走过去端坐在凳上,看着他淡淡地道:“伤口已包扎过,你替我开些消炎止痛的药就好,最好是直接外敷的,我没地方煎药。”
少年闻言像是忽然间清醒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薄薄的嘴角微斜:“你是大夫还是我是?”
夏辰干脆回答:“你是,但受伤的人是我,我比你更清楚伤势。”
少年夸张地点了下头,又变回慵懒的模样,不急不缓地道:“哦……有道理,看样子伤的不重,不过你面色苍白似是亏血,把手给我替你把把脉。”
夏辰伸出手,放在把脉枕上。
少年轻撩衣袖,把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片刻后眯起眼盯着夏辰:“你是……女孩子?”
夏辰猛地缩回手,真的假的啊,这也看得出来?
少年轻笑一下,带着几分邪气:“难怪不让我查看伤势,不过你……”他的眼神瞥向夏辰的胸部:“你还算不上女人吧?”
夏辰站起身:“你是大夫还是无*赖?”
少年道:“都是,都不是。”
“我还是找别处买药吧!”夏辰说罢扭头便走。
“喂!本城只有这一家医馆。”
夏辰停下脚却没回头:“不看也死不了人。”
少年从长案后跃身而起,一个旋身落在她身前,正色道:“你的伤在左肩,长约半寸,入肉三分,我可说错?”
听了这话,轮到夏辰惊讶了,他有外*挂吧?若是内伤把脉兴许能看出来,外伤也能看这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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