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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有救吗?"典雅古朴院子中,后院的一个紧闭的房间传出焦急的声音.
这是凤家家主小院的一个厢房,此时厢房中挤满了人,他们大多是身着青衣的老者,流着白白的胡须,身后背着一个木箱,看起来好像是大夫.
原本不小的屋子因为这些人竟然显出几分拥挤.
乌压压的人头围在房间中唯一的大边.
上躺着一个男子,男子只着一件月白的里衣,面色就如同他的脸色一样的惨白,双目紧紧的逼着,若不是鼻息间偶尔吹出来的热气几乎以为这个男子是个死人.
"哎,太晚了,伤口太深,又没处理好,太晚了！"
"伤及心脏,郁结于心,救不了救不了！"
"命若游丝,难！难！"
一个又一个的老者轮流为男子把脉,每一个老者的脸色都十分严峻,一边把脉一边说着这些丧气话.
"我叫你们来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听你们说没救的,赶紧给我治！"
见老者一个个摇头,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子简直都快气炸了,原本秀美的脸颊泛起明显的怒意,长期以来上位者的威压直接压在了老者们身上.
上躺着的就是凤浅歌亲手所伤的战南天,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绝望,已经这么多天了,战南天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就连他胸口的那个伤口也总是崩裂.
止血成功,伤口破裂出血,再次止血,再次破裂.
无处次的循环忙坏了这个屋子的丫鬟,也急坏了凤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虽然自己也有儿子,但最疼爱的还是战南天这个侄孙,尤其是战南天这张脸,简直就与他的爷爷,也就是老夫人的亲哥哥这样的相似.
当年老夫人离家出走,他的这位哥哥一个人出家族寻她,人是找回来了,却不料中了毒,死在了外面,这也就成了老夫人的一块心病,此时看到与哥哥长得如此神似的战南天自然是把他往天上,却没料到,这位侄孙清路坎坷,为了一个女子伤的这么深.
"老夫人,不是我们不想就,只是这位公子伤的实在太深,伤口频频破裂,失血过多,加上好似有什么心结,自己根本就放弃了自己.身上的伤我们尚且没有办法,更别提是他的心结了！"其中一位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者长叹一声,摇头苦笑.
闻言,老夫人并没有发怒,因为这个老者的身份实在太特殊,能把他请来还是卖了凤家的面子,此时老者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如果自己再妄加责怪恐怕会惹气纳西族的众怒.
想到这,老夫人心中愈发的沉痛,苦笑一声,朝着边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被她请来的名医一个个推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坐到边,呆呆的看着战南天的脸,老夫人眼中泪水氤氲:"哥,当年你为了救我,自己却被毒死了,现在我竟然连你的孙子也救不了,你会不会怪我?"
已经多少年了,多年年没有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了,此时的老夫人一点都不像是,凤家德高望重的家主夫人,反而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哥,你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是我不好,若是我当年没有出去玩,你也就不会死了,若是你没死,你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当那什么青龙国的帝王,你的孙子也就不会遇上他的劫,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都说快乐大多雷同,悲伤却又千万种,战南天的昏迷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引出了一直压在老夫人心头的那件事,所有的回忆纷至沓来,死者无错,错的只有她这个醒着活着的人罢了！
"夫人,不要难过了,发生这样的事你也不想的,你已经尽力了！"看着自家夫人泪如雨下,凤清扬心中也是一痛,缓缓走到老夫人身边,将她的头搂紧了自己怀中,又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一般.
"呜~~~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该同意这孩子的话将那块玉佩交给她,我不这么做的话,天儿一定不会这么快去见她,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
得到夫君的安慰,老妇人的情绪再次频临崩溃,若是刚才是梨花带雨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宣泄.
房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除了那个为首最老的老者与刚才无异之外,其他的大夫已经深深的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夫人,不要多想了,天儿还没死不是吗?这些大夫救不了我们就继续找,纳西族的不行我们就在大陆上找,若是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求大祭司,只要大祭司肯出手,相信天儿就算只有半口气也会活下去的！"凤清扬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自己的夫人,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战南天,眼中亦有责怪.
他看得出,那是病人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不然凭借战南天的本事定然不会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
"人当然要找,可是现在找还来得及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求大祭司,只要大祭司肯出手."
老夫人的话.[,！]被打断,凤清扬双手按着老夫人的肩膀将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神情一片肃穆:"夫人,不行的,难道你忘了现在圣女还没选出来吗?即使是我现在去求见恐怕也入不了纳西神殿.
"入不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天儿死吗?"有一种怒火叫迁怒,此时老夫人眼中只有战南天的安慰,不自觉的便迁怒了凤清扬.
凤清扬也是一脸苦涩,多少年了,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却不料临近自己去做长老的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情.
"夫人,你不要忘了圣女选出后是什么,到时候我就要离开家族去做长老了,那时候还愁没机会救天儿吗?你啊,就是这脾气！"替老夫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凤清扬眼中泛起一抹溺.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家主大多都婚姻不自由,一直追求门当户对,但是只有他和自己的夫人是个意外,当年老夫人的哥哥死后,凤清扬宛若一个英雄般的出现,不仅挽救了老夫人哥哥遗体,还将老夫人平安的带回了家中.
那时候老夫人一心沉溺在哥哥的死讯中,郁郁寡欢,也是凤清扬每日去开导她,这才让她走出了自己的阴霾.
当凤清扬对自己的父亲说自己要娶战家的小姐时,他的父亲简直高兴坏了,在父亲眼中凤清扬定然不会受家族的左右,不娶一个外面的女子就好了,战家的小姐无疑成为了上上选,当天凤老家主就去战家提亲,战家也喜闻乐见,这才注定了两人姻缘.
看着面前的年华易逝,容颜未老,说舍得那才是骗人的,想起再过不久自己就要永远的离开,凤清扬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清扬,我."老夫人这才想起夫君即将离开的事实,看了看昏迷在的战南天,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凤清扬,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刚想解释什么,一只大手已经堵在了她的嘴上.
"不要说了,我都懂,当时大哥的死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现在他孙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你心里肯定十分难受！"
凤清扬安慰的话,却让老夫人心中愈发的愧疚,垂下眼睑,不敢面对深情的夫君,她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啊,明明现在内忧外患,她却还这般无理取闹,一点都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尤其是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更是让凤家脸面无存.
一想到这,老夫人的身体不由一颤,手指轻轻的掰开凤清扬的手,再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目光冷厉的看着垂头的众位大夫,眸中满是警告之意.
被老夫人的目光闪过,大夫们的身体也微微一颤,为首的老者依旧淡定:"夫人,这位公子病在心,即使叫再多的人来也是无用,若是夫人真的有心相救,老夫确是有些办法,不过前提是你们要先化去这位公子的心结！"
老者名天奇,大家都叫他天奇老人,他的话在整个纳西族都是具有权威的,老妇人自然不敢不听.
听了老者的话,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反而愈发的惨白:"心结吗?解的开就不叫心结了."
一句低喃声从老夫人口中吐出,不知道是说给天奇老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各位先去休息吧,凤家为大家安排了厢房,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有事凤某定会再次请各位前来！"见各位大夫也没有救命良方,天色大暗,也不是时候,凤清扬体贴的提了出来.
这些个大夫医术好,自然年纪也大,听到凤家家主说话,自然应是,在门外丫鬟的带领下一个个离开.
唯独天奇老人没有离开,他的目光幽幽的看了战南天一眼,又摇了摇头:"活人易救,死人难活！"
八个字便是这个老者对战南天的批命.
老夫人也深知她画中的意思,只是自己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夫人,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由我照顾,你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
昨晚一听到战南天出事,凤老夫人就彻夜未眠的照顾他,为了请动天奇老人,甚至还亲自拜访,表达了自己的诚心,其他大夫也是在第一时间云集的.
经过众为大夫的救治,战南天的情绪不见丝毫的好转,老夫人自然睡着觉,依旧守在他身边,甚至还不惜怒斥这个大夫,逼他们救人.
"我不累,也不想睡,你先去睡吧,天儿这里需要人照顾！"摇了摇头,老夫人将目光再次看向战南天,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你已经一天没睡了,到时天儿醒了你病倒了,你让他怎么办?"凤清扬略微暴怒的声音唤回了老夫人的目光.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老夫人心中有愧,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在这靠一会儿就好,万一一会儿天儿醒了看不到我就不好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老夫人还是做出了如是期许.
凤清扬无奈了,他这位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倔脾气,恐怕她这位侄孙的脾气是跟她学的,不到南墙心不死啊！
"好吧,那你就呆在这吧,为夫继续出去帮你找大夫.[,！],希望真的能够有神医能够救天儿."
说完这句话,凤清扬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顺便还帮老夫人合上了门.
"给夫人准备点吃的,马上送进去,就是夫人不想吃也要她吃下去,就说是我说的,若是她还是不愿意,就让她来找我！"临走前,体贴的凤清扬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丫鬟为老夫人准备食物.
房间中,老夫人对外面的事情恍然未觉,打了一盘水,替战南天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幽幽道:"天儿,姑婆知道你难过,你喜欢人家,可是人家却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想活啊,你要是死了你的父亲怎么办,姑婆怎么办?"
不知道战南天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天儿,姑婆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你能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这一点姑婆真的为你高兴,可是我生气的是你是战家的人,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叫你走,你干嘛不走,还要眼睁睁的看她伤害你,我们战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喜欢她就去抢,就去夺,这么傻呆呆的等着人家姑娘来选你,就是活该！"
"还有喜欢什么姑娘不好,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冷心冷清的,这样的她不适合你！"
"现在好了,人家要去选圣女了,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肯定选不上圣女,到时候逃不开一死,不过也好,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不行,万一被她选上了,姑婆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我会亲自杀了她,让她陪你一起死,既然活着不能跟她在一起,那就让她跟你在地下结婚."
"若是有来世,就让阎王罚她爱上你,但是你却不喜欢她,然后在亲自为自己报仇！"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当知道凤浅歌伤了战南天并把他丢在院子中后,之前她有多喜欢凤浅歌,那么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要不姑婆现在就冲进纳西神殿就把她杀了,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