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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航班上，徐百卉愁眉不展。
这次的日本之行，其他事都办得很利索，只有一件事遇到了麻烦——《好声音》。
在日本做《好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日本主要是五大电视台，生产出来的综艺节目比国内还多。音乐类的节目，往往就是音乐，收视率一般不高。
真正能够收视率爆表的节目，往往都是搞笑类的综艺节目。
日本收视率前十的综艺节目里，七八档都是搞笑综艺。
主要是日本社会太压抑了，人们更喜欢看搞笑节目，来排解生活压力。
这就导致那些长相很丑的搞笑谐星拥有了很高的地位，经常能把娱乐圈里最漂亮的女人娶回家。
“我说了，《好声音》不是一档音乐节目。不就是搞笑嘛，这还不简单？写好搞笑的剧本，让四个导师配合着演戏就行了，盲选环节和抢人环节是节目最大的看点。”
“让《好声音》增加搞笑元素这个很简单。不是节目的问题，我说的是这个机制的问题。日本的电视节目，绝大部分都是电视台自家旗下的制作公司生产的，然后在自家的电视台上播出，是一条龙的垄断机制。”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国内都开始流行制播分离了，“日本的电视台就没有从外面引进内容？”
徐百卉道：“有，但大多数都是买断。买断版权，一次性付清费用。自家电视上的广告收入，都落自家腰包里。”
周不器点点头，“这种模式不适合《好声音》。”
徐百卉轻声道：“这还不算呢，在外面采购的往往是一些电影、电视剧和动画片，综艺节目不对外采购，都是电视台自家生产。”
“为什么？”
“综艺节目的失败率高啊！对外采购的影视剧和动画片，都是在电影院或者DVD市场经过市场验证的，风险小，买过来播出就行了。综艺节目不行，一旦节目播出效果不好，就播出下去了，要赶紧撤档，换上观众更喜欢的节目才行。”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商业电视台的常规操作，在国内的电视台上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国内，一款节目都制作出来了，哪怕一个观众没有，也要坚持播出下去。电视台形象、社会舆论、主管领导的脸面和制作团队的辛苦付出，这些都比赚钱更重要。
商业电视台就不客气了，一档新上的综艺节目，第一期效果不好，能坚持到第二期。第二期效果不好，还能再给一次机会，不过档期就要调整了，可能从黄金档调整到深夜档。如果深夜档的收视率还是低于平均水平，那就没办法了，直接下架！
徐百卉道：“日本每年新出品的综艺节目，有一半都要夭折。如果哪款综艺火起来了，也会有优待，调整到更好的档期去创造更大的价值。这种模式对第三方的综艺节目制作公司来说太不友好了，风险太大。只能是电视台自产自播、自主可控。”
周不器皱皱眉，“没办法解决？”
徐百卉揉了揉眉心，“艾回啊！综艺节目是电视台自产自播，不是硬性要求，是市场选择的结果。艾回跟朝日电视台关系密切，如果说服了艾回，就能说服朝日电视台，到时候就可以三方联合制作。不过这是两大本土地头蛇，到时候咱们的利益肯定会受到侵蚀。”
周不器一挥手，“侵蚀就侵蚀吧，只要保住版权，先把第一季做出来再说！我相信以《好声音》的水准，绝对能创造收视率奇迹。等到第二季的时候，我们就有话语权了。”
这么着急在日本制作《好声音》，不是为了赚钱。
而是要利用《好声音》的影响力，为YikYak和京淘做宣传。
到时候，京淘是主赞助商，每期节目里主持人都要念上几遍“这里是由京淘独家赞助的《日本好声音》，选好货，上京淘！京淘网购，安全便宜又方便！”
然后，《好声音》和YikYak还可以产生联动效应，让选手和评委们在YikYak上分享心情，跟观众们互动。
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日本的综艺节目，因为风险大，所以运用的策略是低投资、多生产。以量取胜，十个里面能跑出一个爆红的就算成功了。投资低，基本都跟《康熙来了》一个制作水平，说是粗制滥造都不为过。
《好声音》要精品化打造，第一季的投资预算少说也要10亿-15亿日元！
这足以让日本的电视台制作20部综艺节目了。
这笔钱看起来很多，实际上一点不多。
也就是1000万-1500万美元而已。
这笔钱，要是让京淘和YikYak去各大平台和媒体上打广告做营销，顶多就溅起个小水花。日本一年的网络广告总额超过100亿美元，这点钱做广告真是太少了。
YikYak在雅虎日本上开了个频道，每年都要给1亿美元的服务费呢。
紫微星是很财大气粗。
可是通过做广告、买流量的方式把YikYak和京淘做起来，那真是太难了，是一个无底洞。
可《好声音》就不一样了。
顶多就是投资1500万美元而已。
一旦火遍全国，所带起来的广告效应可能比砸15亿美元的广告费还要大。
这一招，周不器是跟老马学的。
当初淘宝被易贝挤压得无处生存，淘宝就去投资《天下无贼》了。结果电影爆红，淘宝也借势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了。
花最少的钱，做出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
《天下无贼》只是一次性的，《好声音》却是连续不断的，可以不断地给观众灌输京淘和YikYak的品牌。
周不器冷哼道：“《好声音》亏一点没关系，让地头蛇占些便宜。初来乍到，总要给一些保护费。关键是要让《好声音》顺利地制作、播出。不管是艾回还是朝日电视台，都是一群蠢蛋，他们哪知道咱们玩的这种降维打击似的商业模式？交叉互补，生态协同！这里存在着代偿的机制！”
徐百卉撇撇嘴，“你就会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婕妤传媒和紫微星是两家公司，你就是要让婕妤传媒把利益输送给紫微星，欺负我和宝珊是弱女子。”
周不器好笑道：“你这叫什么话？紫微星不是你的公司啊？左右倒右手而已。”
徐百卉娇哼道：“我是婕妤传媒的老板，可不在紫微星任职。”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回头让紫微星再给婕妤传媒融资一波，我个人再借你点。到时候，你就有钱去好莱坞收购电影的拼盘版权了。”
徐百卉高兴了，笑道：“这还差不多。”
周不器沉吟着说：“这次通过《赤壁》也能看出来，日本影视圈对商业大片很推崇。这也不奇怪，他们本土的电影投资都很小，没什么大场面大制作。等拿到了拼盘电影的版权，可以争取一下，把电影在日本、港澳台的音乐发行权给艾回。这会是一个很重要的谈判筹码。”
徐百卉眼睛一亮，“好主意！好莱坞电影的音乐发行权一般都给三大音乐集团了，艾回在这方面一直很弱势，这也是他们很看重和《赤壁》合作的原因，他们很难获得跟商业大片的合作机会。如果我们能有这方面的资源，双方就更有合作的基础了。”
……
回京之后，周不器要着手解决《三国杀》游戏版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