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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瞅着喜子这帮人都没个主意,无抓无拿,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草原上找人打仗哪那么容易。这些人连蒙语都说不了,连人在哪儿都不晓得,还想找马匪,连牧民都找不到。要不要帮忙呢,姐临走时说时机到了就露两手,说这也是自家的事儿,这些马匪是肯定要找见杀了的,有仇不报那还活着干甚。如今有公家出面,省了不少力,能帮则帮吧。”
瞅着喜子愁眉苦脸,头发都快薅秃了,一脸的憔悴疲惫,他就上前说:“大人,我去打问打问咋样。”喜子不耐烦的说:“去去去,一边去,别烦我。你个小娃娃能成个甚事,当兵才几天,能害下个甚。”栓子一脸自信的说:“哥,别小看人。我在草原上呆过,能听会说蒙古话,比那些人强得没远近。我人小,打问事儿容易的多。我能顾好自个儿,出不了甚事。你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叫我试试呗。”喜子皱了皱眉头说:“你不怕。”栓子挺直腰杆说:“我不怕。”喜子说:“你有把握。”栓子说:“我尽力,不会走丢的。”喜子这会儿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跟栓子说了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行军路线,叫栓子记住,又叮咛他:“注意安全,小心些,早去早回。打问不到甚也没关系,平安回来就好。”栓子当晚一个人悄悄出了营房,趁着月光,打马朝草原深处而去。
过了十多天,马匪还是毫无踪影。听说另一队人马已经快放弃了,准备过几天就打道回府交差了事。喜子一脸阴郁,整日提不起精神来,都喝上酒了,可见压力有多大。这天傍晚,喜子正在营房里发呆,说听见有人叫他:“喜子哥,我回来啦。”喜子抬头一看:“栓子,回来就好。”栓子凑到他跟前说:“我找到那伙人了。”喜子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抓着栓子的肩头激动地说:“栓子,真的找着了。”栓子自信满满的说:“哥,找着了。我还拉来个人当向导,古力奇,进来。”喜子看着栓子象看怪物一样,栓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哥,这是我朋友。这次多亏了有他,才能找到那帮杀千刀的马匪。”喜子叫两人坐下,详尽地盘问了一番。二人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这段时间干的事儿,故事很传奇,反正就是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机缘巧合,找到了那帮人的宿营地。喜子信心满满地召集当官的开了个会,分派好各自要干的生活,一路急行,向古力奇指的方向而去。三天后,前出的栓子跟古力奇领了几个哨探回来了:“那伙人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坳里歇着呢,明天一大早去干一仗最合适。”
喜子召集大家伙儿训了一顿话,做好战前动员,安排好哨探,叫大家伙儿晚上不要点火开灶:“等干完这一仗,再好好跟兄弟们红火一下,亏待不了大家。”喜子一晚上都没睡好,把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看有什么疏漏,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演绎场景,看分派得是不是合适。他其实就是太兴奋,睡不着觉跟自个儿较劲:“一切都妥当安顿好了,只等明天出结果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草原上起了点薄薄的雾气,喜子没多说什么,点齐人马向小山谷悄然行进。快到的时候,人马开始分散包围前行,起初还算齐整,分进合围做得不错,越到跟前越乱,索性就快速开始冲刺了。喜子也没什么好办法:“马一提速,这地形如此复杂。乱是必然的,但愿一切顺利吧。”
山谷那边已经传来交火的枪声,一片震天的喊杀声。两方人马搅缠在一起,各自利用有利地形,不断地交火。不时有人落马,也有几个冲出合围的圈子转眼就跑没影了。喜子在外围盯着,四处奔走察看,指拨人手尽量不要放走悍匪,尽量活捉亦或打杀匪首。仗打得不温不火,马匪一直在顽强抵抗,不时冲击一下包围圈,跑出去几个。
战斗在中午时分结束,小山谷里到处弥漫着硝烟。喜子叫栓子去传话:“大家伙儿别松懈,做好战场清理跟善后工作。一切妥当了,先吃口饭,再到长官这儿来说说情况。”栓子跑了一圈,把话传下去,回来说了个不好的消息:“有个当官的在悍匪冲阵时怂了,打马后撤先跑了。放跑了人不说,手下当兵的还被打死了三个。当兵的议论纷纷,愤懑不平,都想看喜子哥你咋处理这事儿。”喜子一听,神色一冷,顿时凝重起来:“这事儿处理不好,寒了大家伙儿的心,往后这兵可就没法带了。可那人的老爹也是个高层,真处置了,那还不叫他爹恨死。”思来想去,他左右为难,没个准主意。栓子凑到他跟前悄悄地说:“不杀,哥就脱了这身衣裳吧。可咋杀是个问题,要不这样……。”喜子一听乐了:“你个小娃娃,还有这脑子,去办吧。”栓子悄悄走了门,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瞅见营房里有人,就跟喜子打个眼色,点点头。
炊烟升起,大家伙儿吃过饭,分派好哨探,喜子跟当官的聚到一搭,各人都说了说各自的事儿。管军务的说了说战损跟战果:“死了十几个当兵的,几十匹马有死的,有跑散的。杀了百十号马匪,逃脱的有二十几个。缴获的战马有四五十匹,还有不少牛羊驮马。财货也不少,几千块大洋,十几辆大车。还有几十个老弱妇孺,这些人都是马匪掳来的,已经家破人亡没了去处。总的来说,这次是有备胜无备,打了马匪个措手不及,战果还不错。”喜子对大家伙儿抱抱拳说:“弟兄们辛苦了,功劳都会如实上报,我心里也记下了,亏待不了大家,不论大小人等,回去都有银子分。”
这当口,有一个愣头小子硬闯进来说:“报告长官,有件要事要向大人报告。今儿个打仗有人临阵逃脱,害死了好几个兄弟,还放跑了好几个悍匪。不杀不足以安军心。”营房外面一声齐喝:“不杀不足以安军心。”喜子严厉地看了一圈盯着管军务的人说:“你管军务,这事咋没说,照实说,有半句假话,小心我毙了你。”管军务的支支吾吾,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说。喜子一个健步上去啪啪扇了管军务的几个耳光,掏出枪指着他的脑袋瓜子说:“说,照实说,不说现在就毙了你。”管军务的急了,指着那人说:“就是他。他一瞅不对活就怂了,一个人丢下弟兄们先跑了。”喜子盯着那人说:“是你吗,为甚这么干。”那人一见这阵势,双膝一软就跪地下了:“大人,哥,我错了,我当时脑子有点木,不晓得发生了甚事。我没跑,是马惊了,对,就是马惊了。”喜子冷然说:“大家伙儿都瞅见了,这事没的商量,军法如山,拖出去毙了。”那个进来的当兵的招了招手,几个当兵的用力把那人拖出去。那人一路喊冤叫救命,可众人心知肚明,没人吭声。这人平常也没为下甚硬邦人,没人来得急替他求情。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当兵的回报说:“执行了。”喜子瞅着帐篷里惊魂未定的当官的说:“大家伙儿当兵吃粮,就要守规距,行武不是儿戏,军规得守,军法无情,诸位引以为戒吧。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队伍才能带出来。我这儿不要怂包,跟着我,升官发财的好事儿很多,可往后谁敢临阵脱逃,别怪我翻脸无情,不把诸位当兄弟。”大家伙儿一脑门子官司,都唯唯诺诺地散了。
安生日子没过多久,他们这伙人就被围住剿杀。后生赶忙躲进奴娃子住的地方,也不去帮忙。马匪头子死的时候,眼睛径直向关押奴娃子的地方看去,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遣返的时候,喜子指派人去问话,他说:“我是从金鸡滩被抓来的,这伙人简直是一群牲口,被抓来的人都成了他们的奴娃子,一不听话就要打要杀,我们在这儿受尽了凌辱、折磨,总算老天有眼,大军天降,杀光了这群牲口,如今终于可以回家了,谢天谢地谢将军。”喜子也没在意,把愿意回去的都带了回去。
到了庄子,后生才发现阿新没有回来:“是迷路了,还是死了。草原上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了。庄子如今荒凉的很,没几户人家了。”他上城里头去找强子,伙计们说:“强子跑了,早就没了人影。虎子在大院住着,这时候恐怕在学堂里,晚上才能回来。”他说:“不等了,有空再上大院看他。”
大队人马剿匪胜利,凯旋归来,镇北城上下一时轰动,好评如潮。连日来,喜子家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喜子一时风光无限,顺利晋了一级,当上了副师长,正式进入镇北军高层,参赞军务,参与决策。女人听说了这事,也为喜子高兴:“八年了。喜子前前后后拼了八年,舍家为业,终于在军队里扬名立万,如今可算得上是名动镇北。”
栓子在草原上跟古力奇告了别,临行又说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悄悄话,还给了他一袋大洋,算是此行的收获。回了镇北,他偷偷出了营房,回了一趟家里,跟女人私下里见了个面,详细拉了这次剿匪的经过。女人说:“栓子,干得不错。虽说前面打问了不少,你还是出了大力。古力奇这小子也长大了,听你说他为人不错,上次去三姐家见过,瞅着跟他舅长得还挺象的,脾性也不赖。有空你去跟他说,镇北刘家也是他的家,有事儿就言传,没事儿勤走动,一切有他舅跟我替他做主呢。你在喜子那儿再干一阵子,就找个由头回来,我有事叫你做。这段时间给咱家物色两个老实本分、能吃苦、身手好的后生,将来肯定会有大用项。世道一天比一天乱,咱也要有自个儿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