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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庭院里将手机捡回书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昏暗的世界里只有路灯不断摇曳着光芒。
从被窝里被一而再打扰的闻秘书敲门走进来,衣服略带褶皱,金丝眼镜也忘带,低唤:“顾总,您找我?”
“嗯,去查查这部手机,今晚都和谁通话过。”
一部屏幕碎到无法直视的手机直接被扔进闻秘书的怀中,他抬眼看过去,顾少卿堙没在阴影中的五官让人看不清楚:“还有,去查查慕酒甜在国外的情况,五年间的所有事情都要……”顿了下,嗓音阴鸷着咬紧:“特别是关系密切的男人。”
从慕小姐到顾太太,再从顾太太到慕酒甜。
闻秘书很敏锐的差距到其中肯定发生了巨大的事情,是他所不知的。
下意识的想要推忘记带的眼镜,却推了个空。
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但要调查的事情是跨国的,而且时间段比较长,所以需要的时间也比较多。”
“那就先调出来通话记录。”
“好的,没问题。”
同一时间,不属于自己的干净手机屏幕酝酿着沉重和沧桑。
巴特莱垂眸睨着,突然一股浓郁的自责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说到底,他不敢踏进西城区,踏进那个曾让他狼狈不堪的地方,踏进那个被他无情伤害过的女人的出生地。
也同样踏进他女儿的出生地。
就连用自己的真实号码给酒甜打电话,他都不敢。
说是百分六十的可能性,可当初的他恶劣的算过她的排卵期,也恶劣的在那个时间囚禁着她,满耳充斥着她痛苦的哭泣和喊叫。
现在想想,没有丝毫的快感,剩下的只有浓重的悔恨和无处安放的自卑。
的确是自卑。
他自卑到绝口不提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女人,绝口不提自己的恶劣,绝口不提对酒甜的惦记。
就算是物质的补偿,他都是用最恶劣的方式,送到了酒甜的面前。
却被她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酒甜,是酒甜。
他不肯承认对她“慕”的这个姓氏。
时隔二十五年,他也许真的老了,老到他曾无数次的回忆起自己儿子的童年,却蔓延开来的是对慕酒甜的愧意。
被他抛弃了二十五的女儿,酒甜真的是他的女儿。
午夜梦回,他也曾回忆起遥不可及,只被他囚禁了七天的那张模糊的面孔。
明明明媚娇软,却被他无情的压制到了痛苦不堪。
也许,酒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因为有你的出现,是我这辈子承受过的最大肮脏。
品着这句话,心头慢慢盛放着的都是说不出的复杂和遗憾。
秘书敲门进来,语气带着少许的试探:“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家了。”顿了下:“要不然夫人会着急的。”
那个端庄如水的女人。
揉着眉头从沙发上起来,巴特莱低低应了声,朝外走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秘书跟了巴特莱很长时间,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也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点头:“再过生日就要二十五岁了,您似乎从来没有给过那位礼物。”
“今年送份礼物过去吧。”低沉浑厚的嗓音几乎飘散在风中:“算是补上我这么多年缺席的生日。”
没有回应。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人生中的缺席就是缺席了,二十五年的光阴弹指,却是五年的漠视,十五年的压迫,和五年的垂死拼命。
也许。
不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