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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深宅大院,基本上都有两座门。一座是正门,留给有身份的人进出;一座是后门,留给没身份的和那些有身份不敢显现身份的人进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走后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既然存在了谁也不会去怀疑。就算是自诩清廉的大臣也没见着他们将后门堵死,毕竟后门正经是留给没身份的人走的。
没人会堵死也没有人会再开一座后门。除了朱家。朱家在后花园的墙上开了一座新的后门,这后门平日里仅是随手带上也不上锁,北城不怕遇到毛贼,有毛贼也会打听仔细,不可能不长眼地走进朱家。虽然前些日子真有一个不长眼的走进来偷了一个夜明珠,但朱家仅是在门上贴了一张告示,这人便将珠子还了回来,要了几两银子就走了……
至于为什么要开这么一个后门……不是有人喜欢破墙而入么,被破了两次后,朱老首辅也懒得再砌墙了,干脆就留下这么一座门,想进来破门而入不是能轻快一些么……
沈鹤楼可没有破门的打算,当然他也没有破门的能耐。推开这座位置奇怪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朱家的后花园。
朱家里似乎没有小孩子,落雪规规矩矩地在那里,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地面上更是连足印都没有,好像很少有人会从这座门走进来。
沈鹤楼走了进去,时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脚印。绕过假山,眼前便是一缕青烟绕出游廊,缓慢地向天上飘去。走进游廊中,听到声响的管事只是看了一眼,见是他便不作理会。
沈鹤楼上了游廊,奔着那青烟底下走去。推开虚掩的房门,惊了刚刚响起的琴声,抚琴的姑娘疑惑地抬起了头,而对弈的两位老人注意力还在棋局上。
棋局旁边站立观看的人转过身子向外,沈鹤楼挂上微笑,向他走了过去。
“鹤楼见过府尹大人,见过老太师,见过老首辅。”
冯容微笑回应,朱除吝点头示意。朱齐泥并未抬头,只是拿着黑子对其摆摆手说道:“来,鹤楼。你看这步棋落在这里是不是好一些?”
沈鹤楼上前观瞧,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黑子,随手落在了老人指的地方。朱除吝微微一笑对老人说道:“父亲,您这是必胜的局,为何还要寻求别人的帮助,这不是欺负我么。”
朱齐泥端起茶盏,感叹道:“我都老成这样子了,不在乎输赢了。有人来替我走一步又如何呢?”
朱除吝笑了。冯容也笑了。
沈鹤楼却没笑。只是恭敬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似乎有不懂的地方。
冯容对沈鹤楼说了声明白,又对两位老人见礼后便选择了离开。他离开后的位置便成了沈鹤楼。沈鹤楼看着两位老人在那里复盘,一言不发等着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发生。
直到复盘至他落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只萦绕着琴声。
朱齐泥将刚才沈鹤楼落下的黑子放在了另一处位置,原本占优的黑子瞬间陷入了被动,他好像没看到一般,开口说道:“你比那刘夕阳有耐性。换做是他或许第一盘的棋都下不完。”
沈鹤楼轻声回道:“王爷他不好棋艺。遇到他不喜欢的事情,自然不会留下多少耐心。”
朱齐泥舍了棋局,笑声问道:“那他的耐心在那里?据说他十分喜好女色,可我家少少肚子至今没有个动静……这耐心足了,足的奇怪不奇怪?”
“小子不知。”
朱齐泥笑了一声,不再纠结棋局的事情说道:“有雪那丫头最近的几幅画我瞧见了,画境似乎又长了一截。这对文人圈子是好事,但对你们二人呀……眼看着还有十天便要过门了,怎么二人不多交流一下感情,画仙总是点拨画圣的技法,这算哪门子正经事?”
沈鹤楼没有回应。他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但玉有雪的意境的确是那小王爷给点拨出来的。不清楚刘夕阳到底会不会作画,可从玉有雪离了城门那天起,她意境换了一个层次是不争的事实。他承认了,却又不想认,能做的便是闭嘴领受老人的教化——虽然刚才那段话称不上教化。
朱齐泥站了起来,让沈鹤楼扶着走到了游廊下。披上管事递来的袍子,老人望着那稀疏的雪花,轻声道:“京城是个好地方,但这气候真是一个烦心事。年轻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这年纪可是受不了了。等开春我就回家了,回到那生我养我的地方去……虽然那地方似乎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沈鹤楼回道:“没忘的。庆河一直记得老首辅您的存在,还以您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