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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恍然,笑着道:“好,先去见府君,带路。”
王成应着,走在前面带路。
刘辩手里还拿着茶叶罐,打量着府衙各处。
他之前逛的时候,只是走在正路上,这样的廊庑以及各处值房没有临近观察。
‘吏房,工房……’
刘辩心里默数着,暗自点头。在这方面的改制,平原郡推进倒是不错,各方面应有的职能基本配齐了。
走在右前方的王成,余光实则一直瞥着后面,看着刘辩的鞋子,裤子,他眉头一皱一皱。
从头到脚,这位新主事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世家之人。
‘怕真的是高门显贵啊……’
王成忧心忡忡的暗想,这样一个贵公子到了他们这种小地方,谁能把他怎么样?
他要是肆意乱来,整个平原郡都得跟着倒霉。
王成领着刘辩来到后堂,崔钧的值房前,停住脚,道:“刘主事,到了。稍等,我去通报。”
刘辩点头,透过门缝,歪头瞧着里面。
王成见刘辩堂而皇之的偷看,心里担忧更重,只得进屋。
“进来。”只是片刻,里面传来一声沉喝。
刘辩走进去,先是看了眼环境,暗自点头:倒是一间朴素的值房,味道也清雅,应该不是个油腻之人。
崔钧正襟危坐,方正大脸,威严正色。
见这‘刘辩’如同在逛街一样闲庭散步,毫无敬畏之色,心里不太舒服起来。
刘辩迅速回过神,笑着向崔钧道:“崔府君,下官刘波前来述职。”
崔钧见他手都不抬,无礼至极,顿时发怒,冷声道:“本官不管你是哪一家,又是谁举荐的,这里是平原郡,一切都要按规矩行事。若是你乱来,本官可在你的考核评语上重重点评,打发你哪里来回哪去!”
刘辩没想到挨了一记下马威,倒是也不生气,笑着点头道:“下官省的,崔府君尽管放心。”
完全不惧!
王成心里一咯噔,这‘刘波’的表情是完全不惧考核,只怕来头不小!
崔钧心里更怒,沉声道:“最好是这样!你先熟悉一下事务,按时入值散值,其他时候,不得惹是生非!在平原郡,不是当官就可肆意妄为,你要是惹了什么人,本官亦庇护不得!”
刘辩有些意外了,这平原郡府对他颇有些敌意啊?
这就是地方保护主义吗?还是有什么秘密?
刘辩心里嘀咕着,面色如常,道:“多谢崔府君,下官记下了。”
崔钧皱眉,这刘波,是在反讽他吗?
这么大胆吗?
一旁的王成心惊肉跳,这心里的主事胆气太足了,这就公然挑衅府君了!?
“府君,”
王成知道崔钧脾气同样不好,急忙出声打断,道:“刘主事初来,下官先带他熟悉一下事务。”
崔钧强忍怒气,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他很想再警告一下这毛头小子,也担心真的弄巧成拙,这个年轻人与他杠上,到时候,他就进退不得,脸面大失了。
王成拉着刘辩往外走,直到走出门外,才苦笑着道:“刘主事,你,你这初来乍到,可不能给府君这般说话啊。”
刘辩哦了一声,意识到刚才确实有些不太礼貌,旋即笑了笑,不在意的道:“我就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亲自摆酒,给崔府君道歉,将来到了洛阳,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在洛阳,我还是能说几句话的。”
王成明显感觉到刘辩不将崔钧当回事,心里越发难受,忽而一惊,双眼大睁的道:“刘主事,一个月?”
刘辩点头,道:“对,一个月后,我就会调回洛阳。”
王成怔了下,瞬间豁然开朗,笑容无比真诚的道:“刘主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官,能办到的,下官一定为你去做。”
刘辩想了想,道:“除了刚才的账簿之类的,确实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值房太小了,给我换一间大的,每隔半个时辰叙茶,一个时辰点心,点心不要重样。我做事的时候,不要随意打扰,有事记得事先通报。另外,跑外跑内的事不要叫我,懒得动。对了,还有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要烦我,时间紧迫,不想做没用的交谊……”
王成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刘辩一口气提了这么多要求。
忍了好一阵子,王成实在忍不住了,僵硬着脸道:“那个,刘主事,这里是平原郡,不是洛阳,你的这些要求,下官,基本上都做不到。”
刘辩眉头一挑,嗯了一声,道:“能理解,值房能换吗?”
王成看着刘辩,道:“那个,不能,各房主事的值房都是一样,我们户房换的话,其他值房不好交代,如果都换,没有那么多,那么大的值房,而且还得上报府君。”
刘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你刚才信誓旦旦,到头来,你是一个忙都帮不上是吗?”
王成笑容很不自然,道:“下官……”
刘辩摆了摆手,没有为难他,继续向前走,道:“将我要东西准备,拿到值房来。陶二更。”
不远处站在门口的陶二更小跑过来,道:“刘主事,小人在。”
刘辩从怀里掏出一袋钱,扔给他,道:“去买些最好的点心,再买条鱼,让厨房红烧,记得,口味清淡偏咸一点,要有汤。”
话音落下,刘辩转身走向值房。
陶二更抱着钱袋子,不知所以的目送刘辩,而后转向王成。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
王成无奈,道:“去办吧,厨房那边,我去说。”
“是。”陶二更应着,快速小跑离开。
王成望向刘辩值房,见刘辩已经进去,似乎很是嫌弃的开始擦拭,顿时头疼不已。
这位贵公子明显娇贵的很,衣食住行都考究的很,只希望以后这短短一个月别惹出事情来。
‘一个月,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王成心里安慰着自己。
刘辩确实很嫌弃这个值房,霉味难以消除,又挤的很,还是跪坐,真的是十分难受。
放好茶叶,刘辩清理了下桌上的水渍,而后检查了一下笔墨纸砚。
“真是难以凑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