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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宗。
紫云峰……
“夫君，我那弟弟死得好惨啊，那人竟然敢在云台镇，冲赵家下手。
这不但是不给赵家面子，更是没给夫君这个真传面子……”
一个身形娇柔，描眉画彩的女人，以袖遮脸，哭得抽抽答答，十分委屈。
“我有什么面子？
当初，我给赵家放牛，因为沉迷于草地画字，导致那牛跑了，回去之后，可是被管家差点活活打死。”
袁刚烈呵呵笑道，“自那以后，我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逢人就磕头，遇事先讨好三分。
因为乖巧懂事，就成了夫人你的一个小小马夫，随侍身边。
方柔，你说，我该有什么面子？”
“夫君！”
赵方柔猛然抬头，听着自家夫君温和的语调，吓得差点都忘了哭。
“可是，方景他……”
“啪！”
话刚刚出口，赵方柔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以她五脏境的修为，仍然扛不住这一巴掌，被打得侧撞倒地，脸颊飞快青肿了起来。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想要依着以往的脾气，吼出声来。
触及到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眼睛，不知为何，心气一弱，就趴在地上跪好，嘤嘤哭泣了起来。
“我错了，还望夫君不要生气。”
“你错在哪了？”
袁刚烈嗤笑一声，轻声问道。
“妾身错在明知道，方景之死，实是咎由自取，仍然想要挑拨夫君出手报仇，有违仁义之名。
更错在，既然嫁给袁家，却偏偏还心念赵家，让夫君陷入为难之境。”
赵方柔眼神凄切，强忍着泪珠滚滚而落，牙齿咬着下唇，都差点咬出血。
可是，她一点也不敢生气。
昔日的放牛小子，凭借着超人一等的武道天赋，短短十余年间，就青云直上。
不但拜入了云水天宗，更是在无数弟子的疯狂挑战之中，凭借着一套白云剑法，直登真传之位。
可以说，在云水宗众弟子之中，除了寥寥数人，无人是其敌手。
身份一变，高低贵贱霎时轮转。
有如蝼蚁一般，踩在脚下，能够肆意欺凌的小厮仆人……
眨眼间，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人物。
以至于，自家父亲还要卑词厚礼求上门来，延请媒婆，上门商谈亲事。
在世人看来，这门亲事，当然是自己高攀。
事实也正是如此。
成亲之后，赵家越发势大。
甚至，自家幼弟，因为这层关系，也顺利拜入云水天宗。
从外门，到内门，甚至前些日子，有望竞争一下真传之位。
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以生气，又怎么可以在夫君面前使一使大小姐脾气？
袁刚烈目光幽幽，看着眼前这個跪趴地上的女人，无奈叹息了一声。
上前两步，把她扶起，轻轻拭去女人脸上的泪水。
“你其实没错。”
“啊。”
“当初若非你对下人亲厚，我又哪有今天？
在你弟弟开蒙之时，让我跟着去识字读书；
并且，看我痴迷武道，还赏了一本黑虎拳谱，让我自行练习，说是自家小厮都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小厮，拉出去很有面子。”
随着袁刚烈说起旧事。
赵方柔眼泪越发止不住。
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乖巧温柔，经营有方……
从今日这件事开始，就已经在自家夫君心里埋了一根刺。
“顾念家族并不算错，想为自己弟弟报仇也没有错。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明知道对方身份之后，还怂恿我去报复。
而且，彤云峰方宇此人禀性如何，你就没听闻过？他说的话伱也敢信，还敢找到我的面前来？
方宇被打碎满口牙的事情，如今已然成为整个云水宗的笑话。
你是想要我也走到这般田地？
可曾想过，我只是一个放牛娃出身，背后并没有一个可以扛事的叔父？”
“夫君……”
“罢了，把手上的事情卸了吧，这么长时间，你也没生个一男半女，应该是劳碌太过。
不如好好将养身体，多读读道经，少见外人。”
袁刚烈挥了挥手，吩咐婢女，把赵方柔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