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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该说再见的夏天,只不过,这回的主人公变成了他们。
苏晓茴抬头望着教学楼,蓝天白云之下,挺拔而亲切。还记得前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坐在五层的教室里。那时,她走神的看窗外拍毕业照的高三学生,因此,她还挨了数学老师一记粉笔。
“有人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像怀恋过去一样怀恋现在。此刻,我很想念你们,从你们还没有离开开始。这是一段何其温暖的岁月,温暖到我不舍得与你们就此告别,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的青春,那都是我们致命的曾经。我的语言太过稚嫩,无法用华丽的语言写出这段刻骨铭心的时光,今日我们即将各奔东西,送各位一曲,愿你们一切安好!”
主席台上,高老大正在代表全体高三毕业生致辞。苏晓茴有些想笑,撇开他那不知从哪里抄来的蛋疼文字不谈,也不晓得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炎炎夏日,高老大竟穿的西装笔挺,看上去何止老了十岁,若不细看,叫他一句叔叔也夸张不到哪里去,坐在台下远远望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沿着侧脸留了下来,像是发了大水似的,苏晓茴想,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的高老大再回想起他今日的装束与表现,会不会后悔呢?
一如从前,短暂的毕业典礼之后就是各班照毕业照的时间,因为架子搭的少,所以每次只能照一个班。等待中的学生们也没闲着,他们纷纷拿出手机相机各自合照,不知怎么,有几个女生照着照着竟然哭了起来,苏晓茴深知,她们之所以会哭不过是因为没有考好,但她们仍然坚持说是舍不得和大家分开,平白增添的几分毕业季该有的离愁气氛。
分别这件事与苏晓茴而言本该是个驾轻就熟的事情,可她似乎忘了,离别最忌渲染,悲伤犹如流感,极易传染。
尤其是像她这种充满旧回忆的人。
踩在照相用的架子上,苏晓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硬,不想给大家留下个面瘫的印象,苏晓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如此脸才活泛了些,她动动嘴角,总算能勾个假笑出来应付应付。
其实,到现在苏晓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照毕业照的摄影师都会安排这么个方向——让太阳直直的照射在他们的大脸上。虽然他们对毕业照的要求不高,不需要光与影所产生的和谐旋律,可每次都让阳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是几个意思?算起来她现在照过的毕业照光用手指头是数不过来了,但是没有一张不是面目狰狞的,平时看上去很清秀的小姑娘,亦或是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在毕业照中清一色的眉头紧锁,瞳孔急缩,样貌与需要用大白炽灯直射才会招供的各路犯罪分子差别不大。
本来,苏晓茴以为市一中这么有钱,会找个有点品位的摄影师,可,身临其境方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苏晓茴懒得再去计较,大不了这照片洗出来后,她拿根中性笔再画出来个眼睛就是了,唔,反正都是要画的,努力挤一条缝出来不如直接做合眼睡觉状,那样面部表情还能显得祥和一些。
想到这里,苏晓茴索性闭上了眼,听到快门声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本以为任务完成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谁曾想摄影师同志竟然要求再来一张,说是有同学闭眼睛了。
莫非他说的是自己?原来,他还是蛮负责任的。顿时,苏晓茴对于他的敬佩油然而生。
趁着摄影师换交卷的功夫,苏晓茴也没闲着,她兴致勃勃的看着摄影师身后的那帮熊孩子,他们正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再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牛鬼蛇神!
蓦地,苏晓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蔚在的场景。
那也是个夏天,也是个毕业季,当时她也是站在照相架上看着摄影师身后,摄影师的身后也是这样一群搞怪的男生。
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苏晓茴一直都不愿承认她会注意到蔚在是因为他的那副好皮囊,她认为,她之所以会捕捉到他,不过是因为他是那群不正常人类中唯一正常的那一个。
白衬衣搭配牛仔裤,清爽的发型,精致的五官,颀长的身体,他浅浅微笑,说不出的玉树临风。
彼时,她脱口而出便是:“那边的那个小白脸是谁?”
旁边的同班女生像看怪物似的大惊小怪:“苏晓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蔚在!”
哦,原来他就是蔚在啊。
原谅那个曾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苏晓茴吧,原谅她被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轰炸了五年却仍然“不识庐山真面目”吧。
她还记得,那时他不经意的瞥向她,现在想来,那个眼神虽是无意,但也足够勾人,若是换做现在的她,必将被撩拨的脸红心跳。
这么看来,她的情窦的确初开的忒晚了些。
苏晓茴轻笑,摄影师恰巧按下快门,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苏同学终于有了她人生中第一张,面部表情姑且可以算作正常的毕业照。
“恩,很好,我们再来一张。”
有了之前的经验,苏晓茴同学依葫芦画瓢,看向了镜头,可当她看清摄影师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时,不由愣住了。
是他么?
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那个同学怎么回事,每次都是你出问题,不照了不照了,换下一个班。”
摄影师发脾气了,苏晓茴想,八成又是她做的好事。不过此刻,她根本没心思关心摄影师的脾气,她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他,生怕那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高老大兴冲冲的跑过去,照着他的胸口便是一拳,看到他捂着胸口笑容满面的样子,她才真的确定:啊,他是真的回来了。
又有不少人围了上去,站在人群中央,他的笑容摄人心魄,让她不敢上前。像被钉住的双脚,饶是她心中如何翻腾,可她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高老大的撺掇下,蔚在同他们一起去了谢师宴,他们两桌隔得挺远,也没什么能说话的机会,苏晓茴觉得这样蛮好,反正她现在一想到他就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晓茴酒量不好,两巡之后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坐在酒店门口吹了好长时间的风总算清醒了一些,看看时间,想着快要散了,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回走。
很不巧的,刚进门就在大厅与蔚在碰上了,他面颊微红,但眼中依然清明,袖子挽起,露出了小臂,手上还挂着水珠,看样子大概是去了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