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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儿所说的那些,他怎会忘,又怎能忘。
他的母亲是先王的亲妹,父亲本是黑骑军的统帅。
公主和他乃是表兄妹,说起来,他也是皇亲。
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王家该是朝中最举足轻重的存在吧。
“公主,我吩咐下人给你准备些醒酒汤。”
王奉孝扭头走了出去,但是他那擦去眼泪的动作,还是被萧钰儿尽收眼底。
“呵,男人呀男人呀。王权呀王权。”没有等醒酒汤,她直接回房间安睡去了。
王奉孝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胸腔之内满是郁结。
转瞬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公主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
翌日,早朝之后,萧让传唤祁云进宫。
这次他也算是首功了,若不是稳住了兵马,想必结局还不一定如何呢。
那日他单枪匹马到了军营,却不想萧勇的信使早先了一步。
调兵本来需要虎符才可以,但是那日将领十有五六都已与萧勇沆瀣一气。
祁云只得兵行险招,执枪挑了那带头反抗者。
当然,自己也被砍了十几刀。
所幸那日在场的,有先前祁同川的旧相识。
故此在他受伤之后护了他周全,随后派人去宫中报信。
昏迷之前,口中一直重复着的,就是那小卒大殿所报的内容。
萧让本想亲自去探望,却被薛道衡拦住了。
他的意思,想要给祁云一个更为体面的方式。
以龙辇代替大王,用五十禁卫随行,掌宫灯八盏,内侍为男女各十人。
对于朝廷规制萧让知道的不多,但是这等架势,料定也是及其隆重的。
薛道衡随后解释,当年祁云之父边塞克敌制胜,打赢了先王立国后最重要的一战。
那时,先王也是用的这般待遇。
此时让他们父子享用一样规格的待遇,对祁云来说,必然是感怀大王的用心。
所谓龙辇相迎,可并不是让人坐在龙辇之上。
那岂不是大不韪之罪,只是与龙辇同行罢了。
祁云尚未痊愈,本该在家疗养,但是听闻大王传唤,急忙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出发。
祁府之中除了一个老家丁,再无别的下人,所以祁云这些年凡事也都是自己动手的。
来到宫中,君臣见面自然又是一番热络。
萧让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百感交集。
当下赐宴,又让薛道衡,商弥,王奉孝等作陪。
这是天大的荣恩,祁云诚惶诚恐。
藩王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萧岿尸身归京。
当日他离京,萧让亲自站在城门之上相送。
并肩王老泪纵横,似乎预感了自己的结局。
现在真是英魂归来,老王不再。
军人,在萧让心里一直是特别崇高的存在。
多少的热血忠魂,都是他稳住王位的奠基石。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这大概就是最大的悲哀了吧。
随即下旨追封萧定习、萧岿为“左、右镇山王。”
这个位置是藩王争来争去的名号,最后成了两位萧氏老臣的。
赐入葬皇陵一旁的陵寝,牌位可进祖庙,受永世之香火拜祭。
送葬这天,萧让更是破格准许其礼仪规格之上用半王之尊。
萧让站在皇城之上,看着那队伍渐行渐远,心里也是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