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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清瑶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目光狠辣:“原来是你……”
透过门缝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是殷家五房的人,是他带来的那些盗匪!惊讶,不敢置信,遍体生寒的钱赖子脚底抹油准备跑路。
殷清瑶哪儿能让他跑了,一把捞住他的胳膊,咔嚓一声,钻心的剧痛让钱赖子尖叫出声。
把钱赖子拖进院子里,见刘氏跟钱大花还在门外,殷清瑶回头。
“不进来吗?”
她刚才露那一手,让刘氏跟钱大花齐齐打了个冷颤,浑身木然地跟进来。
“顺便把门关上!”
钱大花脚步一顿,赶忙转身去关门。
有些事儿得关上门处理。李梨花跑来看见紧闭的大门和火光,犹豫着上敲敲门,被王福拦住了。
“娘,你刚才听没听见钱赖子的惨叫声?人既然己经到了五房,咱们就别往上凑了,赶紧回去吧!”
许三一锤子砸在盗匪头子的腿上,再硬气的汉子也受不住钻心的疼,盗匪头子惨叫一声。
李梨花跟王福齐齐打了个哆嗦。
“要不,咱们回去?”他们听不见说话声,但这一声惨叫太有穿透力,王福抓住李梨花的手,把她往回拉,“娘啊,这是钱赖子自己家的事儿,咱就别掺和了,快回去吧。”
李梨花心头有疑惑,被他拉着到了家门口才琢磨过来。
“儿子,你快去看看,五房肯定是出事了,刚才那不是钱赖子的声儿!”
梁怀玉语气冰冷。
“你还挺讲义气,要不是罪魁祸首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差点被你骗过去。这么看来,你说的手上没沾过血也是假的了……随身带着匕首,杀人越货的事儿应该没少干,许三……”
许三举起锤子又是一锤子下去,能听见膝盖骨咔嚓的断裂声。盗匪头子疼得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却不忘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老子叱咤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娘胎里呢!要么赶紧杀了老子,要么等我逃出去,我一定杀你全家!咱兄弟们都不是孬种,死有什么好怕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梁怀玉嗤笑一声,把许三召过来小声吩咐道:“你去找金城或者老六,把此人带回去好好审审,看看跟那件事儿有没有关系。”
他指的是当初把殷清瑶拉下水那件事儿,这些人要真是盗匪并不可怕,要是突然冒出来些什么人,总不会次次都像这次一样有惊无险。
还是要弄清楚的。
殷清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所以全程没有插手,只看着许三审问。
“把这些人捆了吧。”
虽然被卸了胳膊,殷清瑶还是不放心,拿草绳来把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捆起来丢在屋檐下面,让他们不至于被冻死。
钱赖子哪儿受过这个罪,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见刘氏跟钱大花白着脸站在院子里,喊道:“你个死娘们儿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老子倒一杯热水来?”
刘氏母女两人慌忙看向殷清瑶,殷清瑶打了个哈欠,进屋先安抚了李柔娘,跟殷老五两个人轮流在院子里守着。
“呸,你还有脸喝水!老老实实待着吧!”
立春跟惊蛰也不敢动,天冷,他们就把火烧的旺了些。
杜鹃去前院的侧院转了一圈,叮嘱大家好好休息,虽然没说外面发生了啥事儿,但是她看起来镇定又平静,大家就真以为没啥事儿了。
刚才的惨叫好像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许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金城带着一队人马来,把人套在麻袋里扔到马背上带走了,还给梁怀玉留了两个人以防万一。
直到这时,殷老五跟李柔娘才顾上问她一句:“清瑶,那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找来咱家?”
当时审问的时候殷老五也在,但他当时没太明白,殷清瑶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他们打个预防针比较好,于是斟酌着说道:“昨天晚上的盗匪,应该是钱赖子在外面认识的,认为咱家有钱,想把人引过来抢劫。但是因为上次邵云舒在咱们汝阳县遇刺,他不是躲到咱们家里了吗?”
“我跟梁怀玉担心这些盗匪不单单是盗匪,会不会跟上次的事儿有联系,所以才让金城把人带走审审。”
“那以后可怎么办呢?”殷老五两口子哪儿见过这个阵仗,从来都以为危险距离自己很远,李柔娘握住殷清瑶的手问道,“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形?那些人怎么进家里的?有没有受伤?”
殷老五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他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躺倒一片了。本来以为是许三出手帮忙的,但是他出来的时候,许三一直挡在他前面,根本不是他出的手。
“清瑶,那些盗匪都是你打倒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殷老五自己也不会相信。他瞪大眼瞅着自己闺女。
殷清瑶腼腆一笑。
“爹,咱们家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这种情况虽然是少数,但以后说不准还会有,我之前教大家练拳射箭就是防备着昨晚这种情况,以后你也得加紧练习!”
立春跟惊蛰两人把昨晚的凶险跟大家说了,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心中都很忐忑害怕。
殷清瑶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上了一节思政课,强调练拳习武的重要性,并趁机宣布以后每天早上多加一节习武课程,不管男女老幼都得学。
要是以前她宣布这个决定,肯定有很多人不明所以,不放在心上,毕竟每天干活就很累了,一有点功夫,都想睡个懒觉,好好休息。
但是经历了昨晚的惊心动魄,现在说这话,大家除了认同之外,只有更认同。
趁着许三在,殷清瑶指使着他帮忙训练。
“我的人你用得挺顺手啊!”
梁怀玉抄着手靠在柱子上打趣殷清瑶,顺便瞅了一眼许三。许三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继续指导大家扎马步的动作。
殷清瑶是教了大家一些基本功,但是因为练得不勤,很多人动作都不标准,得一个一个指正。
梁怀玉啧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仍旧靠在柱子上看着某处发呆。
不多时,汝阳县令方忠廉亲自带着一干衙役从城里奔出来。这阵仗不知道的人以为县城里来了什么大人物,或者发生了啥大事儿,竟然连县太爷都不得安生!
临近过年,县里热闹,百姓们进出城门都要排队,一行人把排队的百姓挤得零零散散,扬长而去。
有人骂道:“什么人这么嚣张!县太爷的小舅子都没敢这么嚣张过!”
不过就算再愤怒也得重新排队,到城门口的时候听见守城的兵将说了一嘴,才知道刚才过去的是县太爷。
县太爷没事儿出什么城?
谁知道呢?
今天一天城里的人都在猜县太爷神色慌张地出城是去哪里……
而被他们猜测的方忠廉正恭敬地站在殷清瑶家的院子里一动不敢动,因为梁怀玉发现了晒太阳的好处,正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晒太阳,一干人都得陪着在院里站着。
加上五房的一干人等,殷清瑶第一次见自家院里明明这么多人却安静得可怕。
王福在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看了好几趟了,从昨天晚上钱赖子进了五房的门开始,到今天的阵仗,他也不敢进来问五房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昨天夜里,他扒着门听了半天,除了惨叫之外什么也没听到,但是那些惨叫听起来确实不像是钱赖子的声音,今天连县里都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