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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长提出换人的地点就在柳镇镇公署,对自己唯一的弟弟,洪夫人十分上心,接到消息的当天就从县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到达的时候已经夕阳晚照了。
下了马车冷着一张脸,端好了架子进的公署,只见里面左右都是江氏族人,江亭长端坐在关公画像前神情肃穆。
洪夫人也不想节外生枝,二话没说,直接递上了江婉的庚帖。
“换人。”不过态度也不算恭敬,毕竟江亭长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乡下老头。
屋里没人在乎洪夫人的态度,目光齐齐落到那份庚帖上。
到底是不是江婉的生辰八字,在场的谁都不辨真伪,但庚帖上前任族长的签名令江亭长十分熟悉,那是他爹的笔迹。
他爹没读过什么书,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被人仿写不大容易,这字足以证明庚帖是真的无疑了。
验过真伪,江亭长才朝左右挥了挥手,随即像一滩软泥的钱通被人左右挟持着过来。
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看不出人样的钱通,一见到自己的姐姐哭得像月子里的娃儿。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好痛……都是这些人打的,你别放过他们,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闭嘴!”
看着这样的弟弟,洪夫人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瞪了瞪眼:“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哼,留你一条狗命已算仁厚,你要怎么不放过我们?倒是放马过来呀!”江氏的年轻后生们对被人欺负上门这事儿,本就愤恨不已,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完呢!
只是江亭长发的话,他们要以大局为重不得不放手,哪里经得住钱通的挑衅?
‘狗命’这两个字落到洪夫人的耳中却是分外刺耳。
钱通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她自己能教训,却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再一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会对一个村妇低头,也是意难平,那一张倨傲的脸当即就变了色,“左不过一个弃妇,我弟弟看上她那是抬举她,怎地,打了人还不算,非要我闹到衙门里去,搞得沸沸扬扬吗?”
“欸?你们如此无耻倒还有理了?”曾三娘的儿子江大柱站在一旁早看这个趾高气扬的洪夫人不顺眼了,如今又听她诋毁江婉的名誉,当即忍不住站了出来。
二十多岁的年轻壮小伙,挽起衣袖露出壮而有力的手臂,拳头一抡,上面隆起的肌肉块是力量的象征,绝不是钱通满身的肥肉可比。
钱通本就在这帮人的手下吃了大亏,见江大柱再来,当即吓得哇的一声,直往自己姐姐的身后藏。
“怎么……怎么地,还想打人?报官!我一定要去报官!”
洪夫人气得再顾不上体面,张牙舞爪的跟村里的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
“我弟弟被打成这样,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别以为我们息事宁人是怕了你们,不就是想替江婉那个村妇撑腰吗?我这就出去替她宣扬宣扬,与我弟弟不清不白,都换过庚帖了还反悔,偏要让她的名声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