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谁的儿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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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祈年起身大笑:“康先生别紧张,我只是让他们传两杯红酒过来。”话音未落,我就看到站在门口最外侧的一个保镖端着一只漆黑的托盘,上面摆了两只精美的高脚杯。

一个人接一下手,就这么传了过来!

“康先生,这是我从K国带回来的Chatead’qem就是专门为了招待您的。”

安祈年挽着袖口,倾倒了两杯。微笑着递给康尤。

我甚至能听见那家伙的牙齿打在玻璃杯边缘处的颤抖音。

那一刻,我觉得安祈年对我的态度真的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康先生这杯酒下去,我们就算是deal了?您放心,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安子鉴的虚账,只要您公开披露出去,便可以就安临集团亏空数据的虚假报表进行单方面违约抗辩。

到时候,我爷爷自己理亏,碍于媒体和舆论,也是万万不敢动您的。”

一杯酒下肚,康尤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奇怪了。我猜他大概只是想壮壮胆子,以免在跟安祈年说话的时候发出不自觉地软蛋音。

“安先生,那我们……后天就是认资日,我得——”

“康先生是要回公司吧,辛苦您这么晚还要召集员工会。”安祈年看看表,轻笑一声:“放心,您的夫人和爱女可以留在这里消遣。我请场。”

我不知道康尤今天这场鸿门宴是不是吃得消。但我的内心已然是崩溃的了。

康迪琳目送着她父亲离开,怔了半天才哇一声哭出来。

“祈年,你都是骗我的么?你……之前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父亲的公司!

现在你不要我了,就用更狠的手段来逼迫我们!”

“手段?”安祈年一手拉起瘫软的我,扶着我走到女人面前:“康迪琳,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

离安家人远一些,离王雅若她们远一些。兴许我还能对你有一丝怜悯和疼惜。你自找的。

——再敢动长宁,我就宰了你。”

“祈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长宁的,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我不忍心看她扑倒在我们两人身后那狼狈的姿态。

我想,也许她是真的爱着安祈年,安祈年也未必就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个姑娘不犯浑的时候,还是落落大方楚楚可人的。

只可惜,她动了安长宁,等于说拔了安祈年最碰不得的虎须,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处激烈的鸿门宴吧。

只不过,我想我不应该再有心力去想别人的立场。我连我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都不知道!

安祈年把我按在墙壁上,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你让我解决康迪琳?现在满意了?”

“我……”我按住他的手,心跳如擂地追问。我说我已经忍了一个晚上,你告诉我——兰晓梅是怎么回事!

“安祈年,你……认识兰家蔚?”

“认识又怎样?”他伸手拨了下我那与汗水粘连在一起的刘海:“兰家蔚算是我朋友吧,他死了,我替他照顾一下他妈妈又有何不可?”

“朋友?”我连连摇头:“家蔚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不相信!”

我的脑子乱死了,好像有什么样的真相即将呼之欲出,却怎么也串联不上最后的一根线索。

“他接触什么样的人?”安祈年冷笑一声:“有学问的,高素质的,安分守己的,可最后还不是一样死于非命?”

“你——”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在这。”

“安祈年!你给我说清楚——”我快两步想去追他,无奈脚已经软的不行。

“夫人,我送您回去。”司机把游魂一样的我带到外面的泊车处,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被从里到外强女干了个遍,又落魄又落寞。

我说不用,我想静静。

“可是——”

“说了不用!”我很没出息地冲他吼:“几公里的路我能自己走回去!再敢跟着我,我就撞死在你车上。”

估摸着我是把他吓到了,司机很无辜地跟安祈年打电话,我听到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冷冷的:“随便她。”

我转身就走,跑了几步才停下。脑子里乱得几乎让我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疲惫了。

安祈年认识兰家蔚,兰家蔚的妈妈又嫁给了康尤,康迪琳是安祈年的前女友,安祈年又认兰家蔚的妈妈做干妈?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缺了什么信息,什么线索?差什么环节才能组成哪怕不美丽却能让我安心下来的真相!

“夏念乔……”

身后幽幽一声,好像鬼魂的呼唤。我吓得差点栽倒,一转身——

“你……”

我认出这个女人了,黑色的风衣已经有点脏了,脸色憔悴的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当时她在家门口扑上了我的车,没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拉走了。

而这几天来,我一直觉得有人好像在暗处跟着我——

“你认识我?”我倒吸一口冷气,确信自己好像……没有见过她的脸,但又说不出来哪里觉得熟悉。

普通一声,女人当场就跪下了!

我几乎吓死,赶紧过去扶她:“你干什么,快点起来。我……”

“夏念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求你劝劝你丈夫!

点点还不到两岁,她有很严重的哮喘,不能捐啊!”

“你说什么?”我抓着她的手臂,一时间,脑子里回路着那个小女孩一双懵懂清澈的大眼睛。

我记得她绝望的哭声,记得她呼吸困难时憋得发的小脸,记得她抓着我头发不停地叫妈妈……

夏念乔……我可以理解你想救长宁的心情,可是……

“大姐你别哭,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我红着眼睛扶她,可是她却不肯起来。

“我不起来,夏念乔,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们都曾那么爱着家蔚的份上,别动我的女儿啊……”

啪嗒一声,我垂下了手。

“你说什么……你是?”

我看着她那张不人不鬼的惨白脸色,几乎要搜刮出记忆深处的每一层细胞!

“你是……鹿嘉怡?”只觉得自己的肺像要被抽空一样,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让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我,硬生生不曾认出来!

我知道鹿嘉怡,我以前学校的老师领导都知道。

因为她写过无数的匿名信过来,责骂我是个抢她未婚夫的小三。

她,就是兰家蔚以前的未婚妻。那个兰晓梅口中能给家蔚幸福的有钱人家的女人,那个不惜用灌醉家蔚这种下三滥手段强行与他发生了关系,并拍下两人照片后向我示威的女人。那个挺着大肚子拿着化验单来到我面前叫嚣,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女人。那个害得我因此而误会兰家蔚,一气之下跟他分手后,从此……阴阳两隔的女人!

“鹿嘉怡!你滚——”我大喝一声推开她,一时间,所有的怨愤冲上天灵,竟让我忘了去思考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安祈年会找上她的女儿来为长宁配型?!

还好鹿嘉怡告诉我了,没让我傻逼似的错过了我这一生……最大的笑话!

“夏念乔,长宁是家蔚的儿子啊……是点点同母异父的哥哥啊。

你们不能让他的妹妹为了救他而承担生命风险,家蔚就算在天有灵,也不能瞑目啊!”

我笑了,我说你神经病吧?

长宁是兰家蔚的儿子?你当初用尽手段醉强了家蔚,不就是想要把我气走然后跟他结婚么?

可是家蔚没几个月就死了,你难道还会留着那个没用的孩子?

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长宁明明是我先生的侄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系巨扑划。

“夏念乔,”鹿嘉怡泣不成声地拉住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家蔚意外走了,是兰晓梅恳求我把遗腹子生下来的。但我父母不许我未婚养子,就把孩子留给她抚养,带我到国外去定居了。

兰家蔚……他也叫安家蔚,他就是安家的长孙,你丈夫的大哥。安长宁的亲生父亲啊!”

“你住口!”我爬起身来推开她:“我不相信你说的,安祈年……他不可能——”

“安祈年就是个魔鬼!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他之前就来K国找过我们夫妻,我得知了长宁的情况也同意了亲自去验血,可是我的骨髓配不上。

于是他……他就要求我女儿也去做配型。没想到,点点却是合适的。

但她有很严重的哮喘,配型手术艰难又复杂,每公斤体重15CC的骨髓量会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我们夫妻不同意……他就带人抢走了我的女儿,绑架了我的丈夫。

那几天我出差不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回国来找他。

他逼我交出点点的病例,要对病史进行伪造,还要我在手术风险书上签字。否则他就要杀了我丈夫——”鹿嘉怡扑倒我身上,泪流满面却不肯撒手:“夏念乔,两个孩子都是我的亲骨肉……可我……

可我不能眼看着点点去送死。我知道我对不起长宁,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以前的事我们再无瓜葛了。

你们……不管要多少钱都可以!我帮你们找其他的配型,我愿意倾家荡产赎罪。可是你们不能用点点去换长宁,不能啊!”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拖着沉重的脚步,我一路跄踉出了小巷。

鹿嘉怡的哭声越来越远,被车水马龙掩盖,被历历秋雨蚕食。

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的报应呢?

“夫人,您……您怎么又回来了?”我站在唐豪名苑的大厅里,落汤鸡一样的狼狈几乎吓坏了安祈年手下的那些人。

我说路上下雨了,所以我折回来了。

“安祈年在哪?”

“安先生有客人在见。”他们这样告诉我。

客人?

呵呵,什么客人呢?

康尤被他逼得连夜回去撤资了,康迪琳被他吓得快成精分了。

他还能在跟谁说话呢?

我说没关系,那客人也是我的旧识。我们上去……算算账吧。

“夫人,您——”

“不用过来。”我微微一笑。我说我还不至于静静地,悄悄地,吊死在他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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