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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心腹之人应下之后,又接着说道:“汪管事依旧在楼下跪着,主人,你看是不是让他上来说话?毕竟他是楼里的老人。”
冷漠地看着庭院中那个身影,蓉大掌柜一声冷哼,“正因为他是楼里的老人,我才让他跪着。不然,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个小小的管事,见宝物而起心,带着人去干起了杀人掠货的买卖。”情绪有些不好的蓉大掌柜,语调更是扬了扬,“真是好大的狗胆,这件事传出去,我大可居还有何脸面再开门?”
楼下那个身影显然是听到了这话,他将头重重扣在地上,却不敢出言求饶。任由雨水将他衣裳打湿,心儿凉透。
“身为大可居的人,却被外人当枪使,这样的笨猪蠢狗脑袋,砍下来只会脏了手。”
汪管事哪里还敢说出一个字,他的手剧烈抖了起来,心里想到了蓉大掌柜的身份,想到对方贵为一楼之主,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一道惊雷再度划过夜空,随后雷声炸起,似在击鼓。
他此时也终于想明白了,若是温大师自己想要那块玉,何必要这个外人去想办法呢?那位大师一向咄咄逼人,为何没有选择与那公子发难,这本身就说不通。
既然如此,一切都是陷阱,是铁三巡为他设的陷阱。
于是,他的眼神变得怨怼起来,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深陷进肉中,他心里不断咒骂道:铁三巡,你这狗娘养的,我与你誓不罢休。
……
待到姜云卿离开大可居不久,他没有料到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整个天空低沉地可怕,偶有雷电闪过,甚是摄人心魄。
就这样,前一秒拒绝大可居高位的姜云卿,此时稍显狼狈。
雨要留客人停步。姜云卿此时躲在一个屋檐下,那屋檐低小,地方更是不大,紧紧能容一人站立。姜云卿依旧没有选择蜷缩在墙角,他倔强地伸出手,挡住头上的雨水,却不管身上的衣裳。
其实,他若是选择面墙而立,稍稍低头,便可解决这困境。
顾头不顾尾,形单而影只,活似一头孤鹤。
自脱身于那处阁子以来,他真的摒弃了一众护卫手下,一人似孤魂一般,逃了冀州,游荡于中原大地之上。
那双脚第一次踏足高山峻岭之间,不知磨出了多少水泡;那双腿涉过多少小溪河流,脚底板的水泡在磨出了老茧,这个过程并不轻松,便是他那根拄着木棍的手,也肉眼可见地粗壮了起来。
整个皮肤不再白皙,手臂变得发黑,脸上也有些粗糙,这样的改变,若是将他扔入田里,也不会有任何奇怪之处。
这才是真正的入世吧。他想起了无为说过的话,心里有些惆怅。
只是一路上所见所闻,太过荒诞,也远比书上来得精彩,他有些手足无措。
山林间好不容易见到一猎户,险些被当场射杀,最后他不得不解下袍子,才换了些肉食与清泉水。又极为不容易来到一处村落,他看到有人卖女还债,心里想着这等惨事,他哪能袖手旁观。本要上前主持公道的他,还没说话,就被人打了一棍。再一细问,那价钱说得上公道,女子的狠心父亲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可怜了那位女子,那双含泪的眼,便是他也不敢多看。
他好心相劝,却只惹来一阵数落。本要掏出玉带,却被几人带到了一旁。又是一棍下去,他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乱葬岗内。他只觉头痛欲裂,整个上下,也被人搜刮一空。
再后来,他爬上了那座不算高大的青色小山,在山上,他见到了一位老道士。老道士热心招待,说他难得地干净,道心却还不够自然。也算道士好心,送了他一声道袍,几两碎银子,才有了今天的打扮。
一个人行走江湖,哪里算得上容易呢?若不是他寻人做了一张布幡,靠着替人占卜算卦赚些铜板,指不定会真的流落街头,那才叫真的穷困潦倒。
可就在遇到方无为那天,那张破布幡今夜不翼而飞了。
就这样吧。他虽不乐天,但是一心认命,更求知命。这倒是仅剩不多的优点了。
他想苦中作乐,只是,没能在大雨中听出一些个小曲,更没有在一片迷蒙中看见趣事,却等来了一辆马车。
“姜公子,若不嫌弃,我送你一程吧。”车上那人掀开车帘,露出了侧脸。正是刚分别不久的卫芷萱。
没有去细想来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姜云卿本能地要开口拒绝,可是他此时浑身有些冰凉,双脚瑟瑟发抖,他虽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可深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最后他只好应道:“如此,就有劳阁下了。”
就这样,姜云卿拖着湿漉漉的道袍,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颤抖的身子,慢慢向马车挪去。
好不容易进了那车厢,姜云卿本欲向那人道谢,却是突然只觉天旋地转,他竟是一头栽倒,彻底昏睡过去。
最后,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句不算长的话语:“来人呀,快去请大夫。”
那话语里有几分焦急,想来这人是个好人吧,竟然关心起自己的死活来。
想到此,他的心头终于涌起一股暖流,似乎身子也跟着微微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