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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盛香
到了晚上,他们才各自归家。
等出了那片山岭,就能在沿途看到无处可去,衣不御寒的百姓。
他们都是从东洲那边流散过来的。
待到进入内城,在大街上,此类景象更是随处可见,夫妻带着孩子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老人家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双眼浑浊,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也有看到府衙的差役忙前忙后安置进城的流民。
深夜里。
沈玉棠想起在街上所见的场景不禁有些忧心。
东洲的情况比他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严重。
先是东海郡的战事,已经是在勉力苦撑了,朝廷从陵阳与南州抽调了军队过去,好歹压住了来犯的望沧国人。
可接下来的饥荒却是万万没料到的。
所有人都以为东洲的粮仓积下了足以过冬的粮食,可谁曾想待到当地知州下令开仓放粮时,粮仓里却颗粒全无。
这一消息不知如何散播了出去,闹得人心惶惶,竞相逃离东洲。
朝廷运送过去的粮食都要先紧着军队,而后面送去的又需要时间才能到,加上当地商人操控市场,导致粮价飞涨,贫苦人家,乃至小有资产的人家都因买不起粮食而背井离乡。
据闻,东洲那一块,就连地皮草根都被挖了一遍。
短短数月,饿殍遍野。
沈玉棠想要出一份力,能救多少算多少,冬日里,天寒地冻,若是那些人没有吃食没有住处,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死冻死。
炉火正旺。
一道人影从窗户跳进来。
黑色衣衫显露消瘦的身形。
沈玉棠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道:“你又翻窗,这都第几回了。”
褚彧靠过来,道:“我明日就要出发回京城了,再不来看看你,怕下回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沈玉棠愣了,“怎么这么快?昨日不是说要再待几日吗?”
“父亲说不能再拖了,京城催了十多回了,我必须得走了。”
褚彧与她并肩而坐,从怀里拿出一根金色发簪来,“这是送你的,听我母亲说,簪子是送给正妻的礼物,你收下它,等我来娶你。”
沈玉棠看着这根海棠金玉簪子,拿在手里,还没从他要离开陵阳的消息中缓过来。
过了一会,握住簪子道:“好,我等你,明日何时出发?”
褚彧望着她,从她眼神里瞧出了一丝不舍,道:“明早从北城门走,早点出发,早点到,你来送我吗?”
沈玉棠道:“不去,我等你来娶我。”
褚彧一把将人环住,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也好,我也怕见了你就不肯走了,可我不得不走。”
两人依偎在一起,等到许久后才松开分别。
天快亮的时候,褚彧才离去,他有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了。
城北城门旁边有一座客栈,接待从北面过来的客人,客栈有三层,最好的一间被沈家给包下了。
“公子,你这样可真美,我要是个男的也非你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