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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大理石地板那么冷,丁展波却直挺挺地倒躺在沙发侧边的位置旁一动不动,他的衣服也被揪得七零八落,他的脸上挂了彩。
最让我心颤的不是丁展波的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而是他的手上,握着一只粉红色小巧的女式手机。
那个女式手机,是那一年丁展波送给我的礼物,我当时执拗了很久不肯收,后面因为宿舍的电话老是被别的同学霸占着煲电话粥,丁展波找不到我,经常在宿舍楼下等我好几个小时,我于心不忍,就把那手机收了,但是却给丁展波写了一个欠条。
在2006年,在我们那所高中,手机还是算是个稀罕物,好些有手机的同学整天机不离手,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我有所不同,我那手机除了接丁展波的电话和跟他发发信息,从来不拿来打电话,毕竟电话费很贵。
可是,就在出事那晚之前,我也不确定到底是隔了几个小时,那个手机忽然不翼而飞。
我以为是落在家里了,也怕丁展波多想,觉得我对他给的东西不上心,于是我没敢立刻跟他说,想着看完烟花回家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出了事之后,我行尸走肉了浑浑噩噩了很久,压根没再有心情去理会手机的事,那个手机就此在我的记忆中成了断章。
但是现在,为什么这个手机在丁展波的手里?
我觉得我陷入了一场单凭着我这么个猪脑子,打死也想不透的迷局里面。
就在我懵到不行时,一阵急急地关门声,将我拽回了现实。
循着这个关门声,丁展波爬起来,他用空着的手狠狠擦自己嘴角上面的血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朝我举起了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即使是隔着不太远的距离,即使是我能清清楚楚看到丁展波的脸,我却依然无法看透他的脸上带着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站起来,飞快地朝着我这边奔过来,在他快要抓住我的手臂时,被余明辉挡了下来。
即便如此,丁展波还是冲着我咧开嘴角,他说:“四四….。“
余明辉随即粗暴地打断丁展波的话:“你没资格请求原谅。一个男人连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完,手覆上抓住我的手,余明辉说:“林四四,我们回家。”
我头痛欲裂,迟钝了十几秒,最终还是被余明辉主导着,拖拽着我转身走。
然而我们才走出了两步,丁展波随即在后面哑着嗓子说:“四四,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丁展波在那一晚从来没有因为胆怯因为畏惧而逃脱,我当时只是看到燃放得好好的烟花,突然就熄灭了,我只不过是跑了那么几百米去看看情况,可是等我回来,你就不见了。在你不见了之后,我找过你,打你电话你不接,但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忽然不想跟我谈了,说你要跟我分手,说你已经回家了,让我永远不要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林四四,四四,虽然我在你曾经用过的这个手机里面找不到这条信息的踪迹了,但我那个手机里面还存着,你可以看看,你可以看清楚,我有没有撒谎….”
我整个人僵住了,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迈不开步子了。
我很确定,在遇到余明辉之后,我对丁展波早没有了感觉。
但是我依然是不遗余力地憎恨着他。
还有憎恨,我就很难松绑我自己放过我自己,我会无数次午夜梦回时痛恨自己爱错了人赔付上自己的一生。
如果事实真的像丁展波说的那样,虽然我可能会遁入其他的阴谋论,觉得有幕后黑手在操控这一切,我会恨不得把自己变强,把那些幕后黑手揪出来虐个千百遍,但是我至少可以在内心松绑我自己放过我自己。
就在我停顿的当口,余明辉突兀地松开我的手。
他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他说:“林四四,你们聊,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没给我应话的时间,余明辉随即大步流星朝着门那边走去,他很快开门出去,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我望着那扇紧闭起来的门,再想想余明辉刚才那句话里面让我捉摸不透的情绪,我的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地一阵之后,我咬咬牙转过身,冲着丁展波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拿来。”
丁展波抿着嘴盯着我看了大概半分钟,他从口袋里面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黑色的翻盖手机,他捣鼓了一阵,给我递了过来。
我不想触碰到他的手指,于是我摊开了手掌心。
那个小巧的手机随即落在我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皮像是被人撒了很多花椒似的,麻得厉害,我的手也难以自控地颤抖起来。
我点开了短信箱。
在那一派米黄色的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是这么长长的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