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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河就在霍崇眼前。好几条大乌篷船停在岸边停靠,等徐右林走近,已经有人从船中出来迎接。酒瓶、酒坛、装饴糖的木桶被运入船舱。
霍崇不想插手,直接站到了远点的位置上。就算是当当免费劳力,搬运中间摔碎了什么也得自己赔,还不如看看风景。见徐右林指挥着槽帮的人井然有序的搬运,霍崇更是轻松。刚看了几眼,就听到远处响起了号子声。
号子声十分响亮整齐,犹如唱歌。从未听过的声音让霍崇心中一惊。
找了个高处上去,就见河边走来一队人。他们的身体拼命前倾,如此角度还能保持身体不倒,靠的就是一根套在身上的绳索。每个人身上都套着一根绳索,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拉。这些绳索都连在一根粗大的铁链上。这跟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一艘大乌篷船的船头。
船上站着撑船的船夫,船尾站着舵手。这些人要么控制方向,要么努力为船只提供动力。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大清河上的船只向前不断行进。
眼见船只就这么不断前进,越过霍崇站立的位置,最终走出了霍崇的视线。霍崇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现在只有体育运动以及休闲时刻,才会有靠人力推动的手划脚蹬的桨类船只。霍崇真没想到1717年的运河船只居然是靠人力拖曳前进。
当然,有比这个更难想象的事情。眼前这条大清河本身就是霍崇只能凭空想象的事情。此时的黄河并没有北归,自从北宋末年的某人为了阻止金兵南下,掘开黄河后,到现在的黄河都是夺淮入海。
山东位于黄河以北的实事让霍崇终于从内心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穿越了。眼前这条河是大清河,这名字并非是要拍满清马屁。这条河的河水比较清澈,还能提供航运。根据霍崇的记忆,这一带大概是21世纪黄河的河道。
心中正在感慨,随着远处新的号子声,另外一艘运河船向着霍崇这边走来。刚看到纤夫的身影,忙活完的徐右林已经到了霍崇面前,“霍兄弟,你那烧酒还有什么用法么?”
霍崇点点头,却问道:“徐兄弟,你觉得有几种用法。”
“能喝,能点着。瓶子还能用来装水。就这么多。”徐右林声音冷淡,看来对烈酒的感觉并不好。
霍崇问道:“徐兄弟,你还记得喝了酒之后睡着很快,睡得很沉么?”
“哦?”徐右林脸色更是不快,“喝醉的时候很是难看。”
霍崇指了指已经能看清楚的纤夫,“我也不知道他们能挣多少,只是这些人每天累得要死,晚上只怕睡不着。一杯烧酒下肚,大概就能一夜安眠。烧酒能活血。”
徐右林冷冷的答道:“纤夫喝不起。”
听到这话,霍崇看过的一篇调查猛然在心中融会贯通。那是白酒消费调查报告,数据甚至包括了一部分80年代的数据。其报告结果中有一部分与徐右林说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霍崇笑道:“他们买得起买不起,和他们喜欢不喜欢有啥关系?”
徐右林摇摇头,“他们喜欢的多了。”
刚说完,徐右林就转向霍崇,“难道霍兄弟是想……”
徐右林真是个聪明人,更是个合格的商人。既然徐右林已经明白了,霍崇就不再对未来的商业发展做更多描述,转而回到现实,“想有什么用。我得试过才知道能不能做到。要是做不到,那就只是想想。”
“哼哼,既然我都见识过霍兄弟的手段,霍兄弟不用担心我不回来。我这往返一趟需要三个月。今日是四月十五,七月十五,我大概到这里。到时候我可等着看霍兄弟能备下什么。”
“三个月,时间好紧。”霍崇叹道。这是真心话,光是从张店跑来也不知道该说是黄河还是大清河的这边,一百里路走了三天。若是在21世纪,三天时间都够霍崇环绕地球飞至少一圈半了。
回到张店的时候,霍崇几乎要累死了。真的是远路无轻重,霍崇背了几块徐右林送的铁回来,这一路真的是要了老命。
歇了一天,霍崇就询问了师弟们都会啥。师弟们个个表示自己能干活,砍柴烧水什么的都会。再问他们有什么具体长项,每个人都支支吾吾。
霍崇叹口气,怪不得师父刘叔能如此轻松扔下徒弟们。这么一群家伙除了能壮声势之外,用处其实有限。和这几名师弟相比,反倒是二师兄朱有全好歹还能组织起一次突袭,并且成功将霍崇这几名师弟给撵出去。师父刘叔心疼二师兄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霍崇并不失望,在平台干过的经验之一就是培训。而且霍崇也不指望师弟们能达到什么不得了的程度,基本培训下来,这帮人总能有提高。
霍崇名师弟们先用木条拼凑了一块木板,开始教他们认字。
只用了一天,师弟们就学会了一、二、三、十,四个字。从四到九还需要时间。但是师弟们数着手指,也勉强清楚了十进制是啥意思。
在夕阳西下之前,霍崇和师弟们做好了排班表。阴历一个月30天,通过闰月进行调整。霍崇在木板上做了个6*5的表格,又做了四个木牌,上面写了师兄弟四人的名字。
师弟们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看着整整齐齐的表格,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却左看右看,好像光靠看就能从其中看出门道来。霍崇把牌子挂上去,对师弟们解释道:“以后咱们排班。今后每日要做的基本事情都通过排班来完成。”
吃了晚饭,霍崇和师弟们围坐在一起,讲述着对工作的安排。屋子里的卫生要打扫,兔子要喂养,这都是每日必须完成的事情。这些事情当然需要排班来做。
听了这些,李铁牛问道:“大师兄,俺看你去做酒,做瓶子。那是不是每日都得做的?”
“你想学?”霍崇问。
李铁牛迟疑着不敢说,倒是老六刘时旺试探着问:“大师兄,俺想学,你能教给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