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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尧时,有苗作乱,尧发兵征讨,作战于丹水,打败有苗。禹时,有苗又不服,禹与有苗又打了一场,从此有苗在历史记载中消失。此后,史籍中不再见有苗的活动。
而且为了纪念有苗这顽强的性格,《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一》更是将其与欢兜、共工、鲧合称四罪。
如此,就应该明白张珂为什么会惊叹了。
在三番两次做大死的情况下,有苗还能存下一支来,给人王们磕几个真不过分!
至于说后世的称蚩尤为始祖的少苗等族,其中蕴含三苗血脉有,但跟没有没太大差别。
倒也不能这么说,少苗那边,跟中原比也没好到哪去。
中原有五胡,五代,元,清,虽然多,但总归正统的时候更多。
但少苗那边,从来就没过过一天安分日子不说,吐蕃,羌人,南蛮乱战不断,再加上所谓的山神老爷这些,能保住自己的传承,而不是像其他古国那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能奢求太多。
至于血脉.反正后世九州都一个样子,大哥别笑话二哥。
明了了对方的来由,又知晓了这场祭祀的来源之后,张珂一时间有些沉默。
虽然说,有苗氏落到如此下场,纯属活该,能将血脉延续到九州,都算得上是诸位人王仁慈了。
但,人族中,有苗是罪!
人王讨伐灭族,张珂都不会有太多的表示,毕竟在这之前,老师那边曾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参与到人王交替的事中,更别妄想着改变他的命理。
可那些诡神又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怎么敢的啊!!!
胎化易形的伪装转瞬间被撕裂,那双黑色的眼眸被猩红的血色充满。
周边本来有些躁动的山林,陡然间变得死寂!
天上闪烁的繁星也连忙拉来了大片的乌云遮挡了自己的身形,唯留下一轮明月,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而在更加遥远的区域,数十道目光匆匆而来,而后又匆匆而去。
‘这你不是来寻仇的么,怎么看这架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
‘要不,再升一波?别到时候被小辈揍了,面子上真过不去吧?’
‘升吧,升吧,本体也准备着点,依我看.’
张珂的脖颈处,逐渐有龙鳞生成,身体之内骨骼爆响,皮肉之下好似有万鼠奔腾。
他不生气,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不就是九黎灭绝,自己又被人窥探么,多大点事啊!
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聊的呢?
随着那一团抓来的香火中的信息被完全消化,第二根因果红线自他的手指间生成,并遥遥的指向了西南方之后。
下一瞬间,张珂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而同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玩家们,看着视网膜上再度浮现的猩红警告,莫名的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大佬别升了,再下去都由虚转实,伱这支流都要顶替主线了!
有望气之法的九州玩家,绝望的看着呈现斑驳血色的天穹,以及陡然间分开,各自率军回营的商周大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金乌西沉。
伴随着暮色的到来,地处群山包裹中的寨子,很快便被深邃而浓郁的黑暗包裹,唯有点点微弱的火光,向外诉说着此地并非荒无人烟。
燃烧了一整天的篝火如今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即便是旁人不住的往其中填塞干柴,火焰也在不可逆转的逐渐缩小。
摇曳的光芒将周遭的人影映照的仿若诡怪。
山中的夜晚,向来是凄凉,刺骨的,尤其是今夜这本不同以往的山风更是冷的刺骨,而寨子外隐约间闪过的庞大阴影,跟细碎的呢喃,更好似敦促着人们赶快散场,回屋中蒙头大睡一般。
虽说,年幼的孩童们,早早便被各家的母亲,长姐们抱着回到了屋中,此地剩下的大多是寨中的青壮,以及上了年纪的中年与老人。
但在这怪诞,而静谧的环境中,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相比于回屋睡觉,他们更需要守住面前这一团篝火,同样也是守住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巫强撑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在今天白天又举行了一场大祭!
结果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但并没有人怪罪蒙周,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应。
先祖的遗弃,诡神的苛责,周围寨子看似好意的接纳,田间稀少的产出,以及每次都未卜先知提前逃窜的猎物.生存已经够难的了,还有什么是可怨怼的呢?
更何况,经过了大祭的折腾,以巫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巫,已经是他们寨子,在这苛刻的大山中维持生存的唯一希望了。
与其在睡梦中,等待灾厄的降临,潦草死去,倒不如今夜强撑过去,即便是不幸,那寨子被攻破的时候,总能挥舞刀箭,以最后的血勇,报答寨子与巫的恩情!
而就在这紧张,而决绝的气氛中,不知是谁,忽然间发觉眼前的篝火亮了一瞬,因此叫出了声。
莽撞而愧疚汉子没等到头人的斥责,便见到身旁的兄弟们纷纷侧身走近了篝火,看着那逐渐燃烧,变大的火焰,一时间周围响起了无数的长出气的声音。
接着,便听到有人询问:
“好像,那些磨牙的怪声也有一会儿没听到了?”
“风也停了有一会儿了,可巫的情况.它们又怎么会停呢?”
“哪儿来的雾啊?”
闻言,人们纷纷转头打量。
是啊,哪儿来的雾啊!
就算山中夜晚寒冷,水汽凝结,容易升雾,但先前那么剧烈的山风,这雾气又是怎么凝结起来的?
而且,一些距离篝火比较远的族人,还清晰的感觉到这冰冷的夜晚,忽然间暖和起来了。
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在庙中冷的缩成一团的蒙周,陡然一惊。
瘦弱的身体猛然掀开身上披着的被子,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透过沉寂的夜色,看着将寨子包裹起来的深沉大雾略微愣怔了一瞬。
而后不敢相信的闭着眼睛,下一刻再度睁开,浑浊的眼中已经有了热泪在涌动。
眼睛酸涩,喉咙也哽咽的厉害。
多少年了!
只有寨中巫代代相传口述中,只言片语的听闻过眼前这奇怪的大雾,如今却呈现在他的眼前。
梦耶?真耶?
年迈而腐朽的身体,久违的挺直了身板。
眉间垂危的命火陡然间炽烈了几分,因干涩,久不言语而黏连在一起的嘴巴被撕开,颤抖的声带发出了细微的呼喊:“先祖——”
大雾之中未有回答,但脚下震颤的大地却给与了回复。
“你瞅啥?”
弥漫了群山大雾陡然间撕裂,紧跟在如雷鸣般洪亮的声音后,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
原本矗立在山头上,被群诡环绕的山君,表情茫然而无措的看着那落下来的阴云。
“我,我也没看您啊!”
颤声中,周遭的万千伥诡疯一般的冲上了天穹,但只一碰触便碎了个干脆,化作稀薄的阴煞消弭于空气之中。
而下一瞬间,无从躲藏的山君被大手抓住,暴虐的狂风吹的它皮肉生疼,而那迫近到眼前的一对儿血日,与那无底的深渊更是让大猫胆寒:“上神,上神,左山的长虫饮泉食气,肉质细嫩;右山的桃树瓜果甘甜;我不幸,肉酸,毛臭,满肚的脏污,别污了您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