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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不必如此考虑我。”青天再一次摆手道,正在黑暗中交谈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拐角站着青玉。
“青面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职责。”
蓝游游沉默半晌,问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杀你,况且你的女儿青玉,如果知道的话……”
“你担心她会恨你一辈子?还是说怕她会伤心很久?”
他长呼一口气,回答道:“都有。”
青天在黑暗的阴影中露出了一个非常欣慰的笑:“小鱼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咳咳……”
“你想见她吗?”
“已经见过了。就在刚刚……”
“照顾好我的女儿。”青天说着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藤蔓将他紧紧地包裹住,仿佛一个巨型的虫卵,蓝游游闭上眼睛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青天那撕心裂肺的哀嚎逐渐转变为怪物的嘶吼,如雷声一般灌入耳中。
“吼!”随着藤蔓的爆炸,刚才的巨型怪物像一块岩石一般将蓝游游撞飞出去,蓝游游只是一边格挡一边后退,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做好打算,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才青玉的位置,发现对方不在的时候猛地怔住,却被怪物重重一拳打在身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而此时的青玉还在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断地啜泣。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于突然了,她不敢相信,那个只存在于母亲口中的爸爸,现在正在她的面前,而且还异变成了一头相貌丑陋的怪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瘫坐在地不知所措。
“轰!”刚遭受到连续打击的蓝游游口吐鲜血,却还在吃力地躲避对方的攻击,他现在下不了手,青天的救助,以及对青玉的感情都不允许他伤害面前这头怪物分毫,他想起了不久前的陈师傅,想起了万诗清那双仇视的眼睛,以及很多很多自己曾经杀死过的异变的人类,一时间他五味陈杂。而就在他犹犹豫豫不肯出手的瞬间,怪物连续两个勾拳将他打到几乎昏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散架了,怪物见他倒地不起,嘶吼着宣示自己的胜利,就在它准备挥出致命一拳时,青玉突然出现拦在了蓝游游的面前,项链也在这一瞬间冒出蓝白色的光芒,球形护罩挡住了它的攻击。
蓝游游半趴着,那怪物狰狞的面孔上似乎还隐约有青天那慈祥的面容。
“青玉……”
挡在蓝游游面前的青玉没有说半句话,而是深情地望着面前发狂的怪物,这一刻,在青玉的眼里更多的是遗憾与不舍。
怪物嘶吼着挥出第二拳,这时的护罩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碎裂痕迹,而青玉手中已经将匕首死死握住,就像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浮游生物。”她呼喊着他,说道,“我其实,很想见到我的爸爸,我知道他肯定很爱我,很爱妈妈,但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没办法回来找我们。我相信,他如果真的能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一定会说:‘我能和家人重逢,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Amilo……”
护罩随着怪物的第三拳碎裂,硕大的拳头砸在了两人的身旁,紧接着的一拳却停在了青玉的面前,离她那白皙的皮肤仅有两三厘米,拳头带起的风将她凌乱的头发吹得更加不堪入目。
“……balie”
薄纱般的护盾将青玉死死护住,蓝游游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长枪已经被蓝白色的光芒包裹,强大的风暴甚至让周围飞沙走石都愈发剧烈,怪物不甘地挥出下一拳,可这次,护盾纹丝不动,就在怪物准备挥出第二拳的时候,如同鹰喙一般的长矛带着强劲的风暴,随着青玉闭上眼睛的瞬间深深地刺入怪物的胸膛。
怪物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那双脸大的眼睛泛起泪光,巨大的手臂向青玉伸去,像是想要握住她的手一样,青玉最终还是睁开眼睛和它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小鱼,从今以后,你要坚强地活下去,爸爸对不起你,不能和你见上……这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