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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兰赶紧给李子涵清理伤口,一边问李逸风:“李班长怎么被炸成这样了?”
“都怪我,都怪我。”李逸风一边说一边揪着自己头发,自责地道,“都怪我怂恿班长去小日冇本的驻地外埋地雷,结果反而踩了小日冇本的地雷,杨青死了,班长也受伤了,都怪我,是我害了班长,嗷嗷嗷……”
说着说着,李逸风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来李子涵在完成埋雷作业后,又带着工兵班去了东善桥,想在小日冇本的驻地外埋几个地雷,结果却反而踩到了小日冇本埋的地雷,直接踩到地雷的那个工兵被当场炸死,走在那个工兵身后的李子涵也被气浪重重掀翻在地。
“别哭了,哭什么哭,李班长没事。”王玉兰很快就给李子涵清理完了伤口,结果并没有发现严重的外伤,胸口看着血糊糊的,其实只是被破片刮出了两道浅浅的血槽,之所以到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被震晕过去了。
“班长他没事?”李逸风顿时不哭了。
王玉兰点点头,拿出磺胺粉正要往李子涵伤口上洒时,李子涵却幽幽醒转了。
“王医生,我不行了,这些磺胺粉还是留着吧,别浪费了。”刚醒转的李子涵只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本能地认为自己已然伤重没治,老兵都这么说,便婉拒了王玉兰帮他洒磺胺粉,反正都快要死了,就不要再多此一举了吧?
曹娇的眼睛刷的就下来了,又一个让活的。
王玉兰也有些莫名的感动,嘴上却故意说道:“只要伤口不感染,再转送野战医院及时进行手术的语,你至少还有百分之十的存活机会,如果不使用磺胺粉,以你现在的情形,伤口肯定会感染,你确定不需要磺胺?”
“百分之十的机会?”李子涵惨然一笑,道,“算了,不麻烦了。”
**的野战医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早在淞沪会战时他就知道了,当初老娘舅伤重,大队长拿手冇枪指着医护兵都没用,他只有十分之一的活命机会,既便去了野战医院,怕也只能躺在无人的角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左右都是死,又何必多此一举?罢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死后,家里尚有母亲无人赡养,李子涵心里便隐隐作疼,娘啊,孩儿不孝,这辈子不能膝前尽孝,下辈子,下辈子再当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想起母亲,李子涵不禁潸然泪下。
看到李子涵潸然落泪,王玉兰也不禁跟着沁出了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他哭得这伤心,一定是想家了,他一定很伤心,倏忽之间,王玉兰感到自己的芳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疼彻骨髓。
疼痛之余,王玉兰又有着莫名的振奋,古有孔融让梨传颂千古,可孔融跟**比起来差的简直不可以道里计,因为孔融让的是梨,**让的却是“活”啊!
李子涵和那些个**重伤员是在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别人,却把死亡留给了自己,都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究竟冇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支撑着他们去这么做?**有这样的兵,中冇国有这样的军队,就不会亡,绝不会亡!
“你这个傻瓜,我逗你呢。”王玉兰美目里噙着泪,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擦李子涵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你没事,就是受了些轻微的外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说罢,王玉兰又扭头对曹娇说道,“娇娇,快帮我把纱布拿过来。
曹娇连忙拿起纱布递过来,王玉兰接过纱布,又将李子涵扶得坐起来,用纱布将已经处理过的伤口一层层地包裹起来,望着王玉兰近在咫尺的娇靥,闻着那淡淡的幽香,李子涵不觉有些傻了,自己……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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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满也承认,中冇国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灭亡的,先不说南京了,单是面前的牛首山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今天步兵第45联队第1大队又猛攻了一整天,又伤亡了五百多人,其中将近两百人阵亡,却连牛首山的一个外围山头都拿不下来。
算上昨天步兵第23联队的伤亡,牛岛旅团已在祖堂山下伤亡近千人了!
“师团长,卑职没能及时攻占牛首山,让您失望了。”牛岛满向着谷寿夫重重鞠首,满脸的愧疚之色,谷寿夫是半个小时前到的,随同谷寿夫一起到来的还有步兵第ll旅团,第6师团的直属部队外加两个战车中队。
听说牛岛旅团还没有拿下牛首山,谷寿夫的确有些失望,不过谷寿夫并没有因此就对牛岛满厉言相向,不管怎么说牛岛旅团能够抢在上海派谴军之前攻陷南市,还是给第6师团长了脸的,冲这,也不能给牛岛满难堪。
“牛岛桑,马上召集所有大佐以上主官,到你的旅团部开会。”谷寿夫坐在装甲车里颠簸了一整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能否首陷南京事关重大,老鬼子也只能硬撑着召开参谋会议,尽快确定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