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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参见太后!”李系跪下来,给太后行了个大礼,听说张太后派人去找张焕,李系便意识到了不妙,昨日张焕大出风头,赞赏之有,但嫉恨者也不少,尤其是崔圆一系。
太后已居深宫十余年,极少接见外臣,就是偶然一见,也是依朝礼而定,象这样主动召见新人还是头一次,就算张焕封的是羽林军军官,但单独接见还是不同寻常,李系担心太后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在不了解情况之下作出偏激之事,从而坏了他的大事。
事情确实就象他担心的一样,太后革去了张焕的官职,他晚到一步,阻止不及,太后已说出口的话岂能轻易收回。
“太后,皇儿理解太后的心情,只是张焕是皇儿昨日刚封,今天太后就罢了他的官,若传出去,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帝后不和,不利于大唐社稷的稳定,望太后三思。”
张太后冷冷地瞅着李系,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当今大唐天子,她亲手扶上皇位之人,难道真会为一个六品小官来顶撞她十余年来的第一次颁令吗?难道他真不明白这次命令对自己的重要性?不是!他应该知道,那既然知道为何又明知故犯?张太后冰冷的眼神渐渐变得如刀般锋利,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愿意看到自己重获权力。
“皇上是想让哀家收回成命吗?”
“皇儿不敢,只是。。。。。”
李系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听出了太后的不满,便把后半句话咬住了,现在正是他要施展拳脚之际,若后院失火,对他百害无一利,一边是自己的苦心安排,一边是太后的强横,也罢!先由她,事后再另作安排。
想到此,李系回头看了一眼张焕,无奈地说道:“太后旨意既下,皇儿岂会阻拦,只是皇儿对这张焕颇有歉意,可否容我把他带走,安抚他一二。”
“妇人之仁!”张太后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进内室去了。
那大宦官朱光辉偷偷地瞥了一眼李系,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跟随着太后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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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这件事朕无力阻止。”御书房内,李系惆怅地望着窗外,半天才轻叹一口气道。
“陛下不必为此烦恼,张焕并不在意。”
张焕躬身施一礼,他轻松地笑了笑道:“虽然臣也想出人头地、为陛下效力,但一个果毅都尉的虚职却并不是张焕想要,它反而束缚了我的手脚,太后免去它其实也正遂我意。”
“你能这样想,朕深感欣慰。”李系语气平淡,却无半点欣慰的意思,顿了一下,他忽然低声道:“你与太后并无仇怨,但今天太后忽然发难,朕深为不解,你可否为朕解一解疑惑?”
“臣也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太后为何发作。”
“你真的不知道吗?”
李系蓦然回头,凝视他片刻,忽然挥了挥手,命房中所有人都退下。
“你给朕说实话!”李系坐回御榻,注视着这个张家的后起之秀,能被张若镐和张破天同时内定为张家的家主继承人,他也必然有过人之处,应该不仅仅是敢烧回纥人军粮那么简单。
张焕见周围人都走尽,这才微微一笑道:“太后以不敬之罪来处置微臣,未免有些牵强,当然,她可能是因为臣曾经得罪过清河郡主,借口不敬来发难,这也无可厚非,但臣做那件事是在前,而她册封清河郡主却在后,况且清河郡主是皇后的侄女,太后要越俎代庖也应和皇后先打一个招呼,陛下只需问一下皇后,若太后从未说起此事,那恐怕这件事也是她的一个借口。”
“如果此事确实是她的一个借口,那她又是为何?”李系继续不露声色地问道。
“我与太后素不相识,她召见我就是为了革我的职,这岂不是可笑?”
张焕淡淡一笑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陛下只看吏部对此事的态度,便明白了。”
李系愣住了,他半天也没说话,他眼睛忽然迸出一道阴森的寒意,随即又恢复平和,他温和地向张焕笑了笑,提笔写了一书,递给他道:“既然太后已免去你现职,朕就再封你为游击将军,虽然吏部备案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是朕亲授,朕认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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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懿旨果然是令出即行,张焕还未走出宫门,他被太后罢免的消息便传遍朝野,叹惋者有,窃喜者却更多,随即吏部的公文也下,革去他一切职务,可怜吏部卢员外郎刚刚坐下准备吃饭,又得替他跑到各部门销官,张焕却懒得随他,脱了盔甲便扬长而去。
“十八郎止步!”
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停在张焕的面前,车门内张破天向他招手道:“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四叔不是去太原了吗?”张焕笑着登上马车。
“我明天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