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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尘的脑海中再次清晰浮现出母亲那张清秀温和的脸庞,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伤痛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在顾屿尘过往二十九年的记忆中,5岁之前自己的家庭很温馨幸福,那时的爸爸是c市一家国企的部门经理,妈妈是一所大学的钢琴老师,家里总是欢声笑语,十分温馨。
在家中闲暇时,妈妈总喜欢坐在窗边弹钢琴,小小的顾屿尘喜欢站在妈妈的旁边,听着从妈妈手底下弹奏出来的动听婉转的音符,那时候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渐渐的等到自己长到5岁的时候,妈妈开始手把手教自己弹钢琴。自己活泼好动,总不想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学,妈妈总是很耐心温柔的引导着我,“小尘要是能学会弹奏一首钢琴曲,妈妈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那时候自己的愿望很多,比如周末想去动物园看大象、去吃叶航常说的那家甜品店很好吃的冰淇淋……,于是我渐渐能安静坐下来练钢琴。清语家住在我家楼下,常常过来跟我妈妈学习钢琴。
有次幼儿园举办才艺表演,我在台上流利地弹奏了一曲《小星星变奏曲》,赢得台下满座掌声,妈妈坐在人群中很是欣慰的看着我。那晚我在房间中,听见妈妈跟爸爸在客厅说:“伟宁,今天小尘在幼儿园才艺比赛得了第一名,而且我觉得小尘在钢琴上很有天赋呢。”
爸爸回答:“小尘继承了你的天赋,说不定咱们儿子以后能成为一个钢琴家。”
“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长大就行……。”
这样温馨快乐的时光只维持到5岁的时候,父亲开始不满足于现在工作上的成就,想要跳出现有的束缚,自己创业。父亲跟母亲商量了几次,得到母亲的支持后,开始辞去国企的工作。
也就是从那时起,家里再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父亲成立公司后,早出晚归,异常忙碌,饭桌上常常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母亲脸上的笑容日渐减少。
这天是我上小学的日子,前一天睡觉前,我问母亲:“妈妈,明天我就要上小学了,叶航、清语说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会送他们去上学,你说爸爸明天也会送我去上学吗?”我躺在床上,拉着母亲的手。
母亲听到后,神情僵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当然,这么重要的日子,爸爸肯定和妈妈一起送小尘去上学的。”
我拽了拽被子:“可是,现在这么晚了,爸爸都没有回来,妈妈,我已经三天没有见过爸爸了。”
“也许等会爸爸就回来了,小尘先睡吧。”母亲安慰道,接着亲了亲我的额头,转身离开时,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异样。再长大些,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失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