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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三早料到脱脱会有此要求,从容应对道:“不是沈某不相信大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现在把证据交给大人,沈某手中可就没有一点保障了。”
“呵呵...”脱脱睨着沈万三,冷笑道:“那沈家主的意思是想空手套白狼了?”
沈万三毫不以为意,淡笑道:“用空手套白狼形容不太准确,但沈某知道脱脱大人对这件事情的忌讳程度,说是威胁的话,可能会更合适吧。”
沈万三这句话算是抓住脱脱的软肋了,虽然很不甘,但却只能相信沈万三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做?”脱脱平静下来后问道。
沈万三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派人去大都,调一万禁卫来范阳,在卢老太爷寿诞之前赶到。这对于脱脱大人来说不难做到吧。”
禁军是守卫皇都的精锐军队,总共也没有几万。沈万三一次性让脱脱调一万禁军来范阳,虽然作为右丞相的脱脱绝对有这个权利,但如果被皇帝知道了的话也免不了一场诘问。
“一万?”脱脱摇头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一万禁军调出大都,陛下知道了的话,这个罪责即便是我也担待不起。”
沈万三静静地看着脱脱,一言不发。
良久,脱脱无奈妥协道:“五千行不行?五千禁军的话,我还是有权利随意调动的。”
沈万三当然知道禁军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只是商人的本能,让他在一开始便习惯性的像报价一样狮子大开口。脱脱肯答应调出五千禁军已经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沈万三当即很爽快的同意了。
“一言为定,五千禁军,在寿诞之前必须赶到。”
脱脱又说:“可是你也知道,卢青天已经将范阳城完全封锁了,许进不许出。调禁军这种大事,我必须亲自到场才有可能,可我现在出不去范阳城,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你不用担心。”沈万三说:“我自有办法送你出城,只是这段时间你得要找个借口闭门不出,据不接客。不然被人发现你已经不在范阳城中了,恐怕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
“这个简单。我这几日就是借口身体抱恙拒不见客,他们都知道我是怕麻烦,所以应该没有人会怀疑。”
沈万三点头:“那就好。你今晚子时来西厢找我,我自会安排让你秘密出城之事。”
“嗯。”脱脱答应了一声。
......
波云诡谲的范阳城,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但表面上却一片风平浪静。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距离卢老太爷寿诞,仅剩一天。
范阳城的大雨又落了下来,大功干戈建造而成的全城屋顶终于派上了用场。雨一直在下,范阳城的街道上却一直灯火通明,人头涌动。
这几天里,范阳城里来了很多人。陇西李氏家主刚刚被人谋害,但其子李彦堂却不顾家族中各位叔伯的劝阻,执意要来参加卢老太爷的寿宴。旁的人或许会说此人大不孝,但知道内情的少部分人却对这个少年深深地感到敬佩。
除了陇西李氏之外,中原四大家族中的吴兴沈氏家主沈万三,包括隐世已久的太原王氏家主王源也全部都在范阳城中住下了。四大家族齐聚一处,这种盛大的景象,实在世所罕见。
卢老太爷的寿诞即将开始,该到的人确实也都到的差不多了,但范阳卢氏发出去的黑贴中,陈友谅和张士诚的黑贴却迟迟没有出现。
......
范阳城外,距离范阳城还有五公里路程。
张士诚和韩林还有余明清三人早就可以到达范阳,但却迟迟没有进城。而现在,他们一行人中,除了张士诚他们三个之外还又另外多出一名黑袍蔽体,黑冒遮面,看起来像个男人的陌生人。
“陈友谅的军队驻扎的地方我都已经查到了。”余明清对张士诚说道,眼角余光还时不时向那黑袍人的方向瞟去。
张士诚站起来笑道:“看来,今晚我们得去拜访拜访陈大元帅了。”
“走吧。”韩林拿起放在地上的长剑,作势欲走。
张士诚跟上,三人齐齐起身离去。黑袍人随之起身,也跟了上去。
陈友谅带了一万士兵来范阳,驻扎在一个不显眼的山林外。营地前安排了士兵巡逻,本来整夜无事,巡逻士兵已经放松了警惕,忽的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巡逻士兵大惊,高举手中长矛就想要向那个未知的敌人刺去,却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枪尖下端的枪柄。
“别慌别慌,我们不是来偷袭的。”韩林握住那士兵的长矛,说道。
士兵紧张地望着眼前的四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张士诚走上前对那士兵说道:“你去跟你家元帅通报一下,就说老朋友张士诚找他有事。”
“张士诚?!”
陈友谅的士兵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张士诚这个名字,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韩林松开握住他枪柄的手掌,那士兵不敢多做停留,收枪就往陈友谅的帅帐跑去。
张士诚竟然找上他们营地来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报报报报报......”士兵慌慌张张的跑到陈友谅的帅帐外,在门外气喘吁吁地大吼道:“张士诚在营地外求见。”
陈友谅正在帐中拿着本兵书就着烛光学习,忽然听到门外士兵慌慌张张的前来报告,本想呵斥这名士兵行事慌张,一点都不稳重。可随后听到张士诚找上门来的消息,也惊讶到将书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走到帐外,面对那名士兵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找上营来了?”
“报告元帅,来人自称张士诚。”士兵赶忙回报道。
“张士诚?”陈友谅沉思,喃喃道:“他怎么找上来的,又会有什么事情找我?”
“报元帅,属下不知。”
陈友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行了,你来他来我账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