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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召才眼看众人都看着他,只觉得羞愤欲死,他本就是个极爱面子的,总是要打扮的漂亮整齐,他醒的比张高木还要早一些,挣扎了半天也是更是衣衫凌乱,眼看众人看着他只恨不得将众人的眼睛都挖下来,只是被吊了半夜,手脚发麻无力,有心无力,心中却只恨不得将众人的眼睛都挖出来。
他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说话,还是张秋山回过神来急忙招呼人把张召才父子放下来,只是要动手了才觉得不容易。
张秋山却心中奇怪,这二人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这个吊在祠堂门口也太刁钻了些。
人被柳枝吊在空中,悠悠扬扬的晃来晃去,早已经身体酸软,又沾了半身晨露,虽然大夏天的,但是风一过,也有些寒意,而且这寒意在这夏天里,张召才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见过的那个宛如林中山鬼的身影,只觉得那凉气好像是从脚底冒出来一样,只觉得那风中也带了几分鬼气。
不由脸色煞白,眼看一旁一个汉子冲张秋山道;“这可没办法,完全没办法使力,这老柳树也韧的很,寻常也弄不断。”
张秋山担忧的看了一眼张召才,见他脸都快埋到胸膛里去了,还是能够看见涨红的脸色,不由摇了摇头,冲那人道;“安福,你快去拿来,安顺,你却拿两床棉被来……注意保密,别让旁人知道了。”
那张安福和张安顺是亲兄弟,虽然后来取了亲就分了家,但是房子还是靠着的,听说要棉被,张安顺脸上就有点不乐意了,不过张安福拉了他一把,张安顺虽然是哥哥,但是知道这个弟弟从小聪敏机智,也很听他的话,便跟着张安福走了,走了几步,便低声道;“我们跟他们又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要我们拿东西?”
张安福扯了哥哥一把,低声道;“这村里多少人想要巴结才哥儿都巴结不上呢,我们救了他不是把我们记着,随便提携我们一下就够我们好了。”看着张安顺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又低声道;“说起来,嫂子家的妹妹不是今年十四岁么……”又说了几句,才哄的张安顺高高兴兴去拿了被子。
只是这大夏天的,这庄户人家一床厚棉被还是很少见的,张安顺家的那床是他媳妇儿嫁进来的时候带的嫁妆,一床足有六斤重的棉被,连被套都是他媳妇儿张孙氏花了两年细细致致绣的百子图,刚晒了个暖暖和和的收起来,张安顺一找,就被她媳妇儿瞧见了,这下可不得了,张孙氏是个泼辣的,旧日在家里就叫做孙小虎,孙小虎眼看张安顺在那里翻找东西,眼看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就不太开口,顺口问了一句,一听张安顺在找那床被子,孙小虎顿时就警惕起来。
张安顺本来还顾及着张安福的劝告不想将事情说出去,但是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又哪里比得上孙小虎伶俐泼辣,一眼看出张安顺就在敷衍搪塞自己,越发生气,直嚷嚷了出来。
张安顺眼看孙小虎气的满脸通红,不由抱紧了手中的棉被,他倒是抱的紧紧地,却不知道这动作落进孙小虎怀里,简直就是做贼心虚的最佳代表,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张大田抛妻弃子的事情,其实也不能怪孙小虎想得多,只能说村人的日子过得太过安稳,出了这么一件事,就足以让村人们记得牢牢地,甚至就那么记上数十年,然后在日后还能坐在村头的老榕树下,跟孙儿孙女幽幽说起。
孙小虎这么一想,顿时横了心,想到李芳儿的下场,脸色不由狰狞了几分,前行两步,一手抓住被子,冲张安顺恶狠狠的道;“你拿了被子要去那里?”
张安顺被她压制惯了,眼看她这么狰狞的样子,顿时吓得不行,早将张秋山交代的别让别人发现了的交代抛到了九霄云外,双腿战战,嘴唇哆嗦,抖抖索索的将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