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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峥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这态度，真是彻底激怒了谈晋承！
谈晋承抓住了谈峥的胳膊，逼着他抬头看他。
“是，还是不是？”
谈晋承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其中蕴含的暴躁与愤怒，简直让人心惊。
谈峥抿着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一瞬间，谈晋承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真的……是啊。
虽然刚才他就已经猜到了，也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可是真的看到谈峥点头说是，他还是难受得要命。
他松开了谈峥。
谈峥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非常非常多的道理，尤其是一些非常中国化的道理。
顾以安跟淡暮生有一个孩子，又嫁给了谈晋承，又有了更多的孩子。
这在国外，完全不算是什么事情。
可是在国内……尤其是谈家这样的身份地位……
谈峥完全能想象到，会发生什么。
还有就是，Grace那么渴望找到她的妈咪，他以为一直让她叫顾以安为Mommy，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远远不够的啊……
谈峥低着头，脑子里很乱很乱。
谈晋承的脑子里更乱！
先前他还想着Grace不是顾以安的孩子，那么这一点也可以作为让法官宣判淡暮生和顾以安婚姻无效的证据。
但现在……
Grace就是顾以安和淡暮生的孩子。
她身上流着的，一般是顾以安的血，一般是淡暮生的血。
虽然谈晋承非常清楚，Grace只是从人工授精的试管婴儿，顾以安跟淡暮生从来没有发生过亲密的事情，可……法官不会这么认为，公众也不会这么认为！
顾以安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他很清楚。
然而别人不知道啊！
失忆或者是人格分裂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和电影中的事情，谁能相信会发生在顾以安的身上？
所以，这件事情闹大了的结果就是，顾以安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所有人的眼中，顾以安都会成为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又改头换面勾引他，跟他结婚生子，成为谈太太……
他可以用尽全力封杀所有主流媒体的言论，可是小道消息，小报这些，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约束，网络实在是太发达了。
他不想要让她受伤害，可是这种流言蜚语，她肯定要背负一辈子！
没有办法完全封杀掉人们的思想啊。
谈晋承简直难受得要命。
现在，怎么做都是错！
他的嘴唇紧抿：这，就是淡暮生想要的结果吗？
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谈峥很是愧疚，很是难受。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抬头看向谈晋承：“对不起爸爸，我以前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这么重要。后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喜欢Grace，可是我却不能把Mommy让给她，不能让她和她爸爸带走Mommy……”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