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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寻找、观察、对视。
昼夜更替,冬暖夏凉。
在钟苑十三岁的一天夜里,他终于确信了一些事情。
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那个人不会喜欢他。
他升上初中,拿到了新学校的校服,看到班级里的女生拆开了校服包装,女生的校服是橙白色,袖口那一部分是明亮的橙,看起来活泼又青春,说起来这已经算是整个地区最好看的校服了。
男生的校服外套是统一的黑白,设计成棒球服的款式。
一开始,他们没有被分到一个班级。
看见她的机会少了很多。
他为此难过了很久。
后来按照成绩排名,班级同学被调走了一次又一次,旁边也常常坐着生面孔,终于有同学提出了意见,老师们也觉得班级老是换人无论是从人际关系上来说,单单就班级总成绩的排名都会出现问题。
这才安稳了一段时间。
没有多久,她出现在他的身边,再没有换过位置了。
她就坐在他的前面,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卷翘的发尾,偶尔头发松了,她会摘下橡皮筋套在手上重新扎头发,手腕绑着黑色的发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他默默看着,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期间几缕黑色发丝落在了他的桌上,传来淡淡的香气,他感受着它们落在手心的触感,转瞬即逝。
她很喜欢和他讲话,也许是因为看他面熟,显而易见的是,她还记得他。
他不怎么说话,别人有话问他,他常常会想很久,可能到最后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她不会像别人那样等不到他的回答转身就走。
她的睫毛很长很翘,看人的时候神情特别认真,她会耐心地,安静地听他讲完,最后给出自己的意见。
他很喜欢被她重视着的感觉。
他和其他同学说话一个学期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
总想对她多说哪怕一句。
她其实挺活泼,也很调皮。
她会把他的书包藏起来,和其他人一起恶作剧。他也便由着她了,换作是别人的话,他的耐心总是很少。
他的书包被藏到各种地方,柜子里、讲台下、门后面以及各种他想不到的地方。
总之就是哪里都有可能,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脾气,他只是不想看到她跟着别人一起戏弄他,对他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笑。
那样的场景,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如果只有她就好了,他想。
大扫除的时候,她主动跟老师说要擦玻璃,她拿着从办公室里顺走的几张报纸,站在凳子上擦着玻璃,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叫人看了不觉为她捏一把汗。
他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他自己摔倒倒也无妨。
他整洁的校服蹭上了墙壁,他也不在意,等她把窗户擦的明亮到反光的程度,她抓着他的手从椅子上跳下来。
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记了很久很久。
夏日的一节数学课后,有个矮个子的男生站在讲台,手里抓着什么,往教室后面扔粉笔。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教室方站着另外一个男生,正在对讲台上的人做鬼脸,因为粉笔扔不到他身上,他的表情嚣张的很。
此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同学正在打哈欠,粉笔擦着他的嘴角掉到了地上。
所以被扔粉笔的人很快便把目光投向了罪魁祸首,他追着讲台上扔粉笔的男生一顿打。
她看到了那个场景,笑了好久。
恰巧和他对视。
他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她笑意不减,坐到他面前问了好几遍,你看到了吗?看没看到嘛。
显而易见,他不可能没有看到。
她还是会再问一遍。
“如果你看不到的话,太可惜了。”她说。
她不想让他错过她觉得有趣的事情。
她对学习并不是很上心,不喜欢听的课会睡觉,偶尔她醒过来,就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经常画到最后不经意画出的都是他的Q版画。
她写小纸条给他,认真听课的他手里却攥着她传过来的纸条,上面似乎还有她的温度,并不是很好看的字迹,在他工整流利的字迹旁,就像一串菟丝花缠绕在上面。
柔弱又坚强的存在。
她以为的早被丢弃到垃圾桶里的纸条,其实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收好了。
她睡着了,可是快要上课了。
应该叫醒她了。
只是,第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有人走到她身边作势要叫醒她。
“只有我可以叫醒她。”
十三岁的少年还不懂隐藏自己话语中的攻击性。
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话圆回来。
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听到他的话后,来人十分惊讶的看着他,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当然,没有叫醒她。
待那男同学走后,他有些懊恼,指尖被攥得发白。
她自己醒过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
班上常常有传言。
某某喜欢某某某,某某某说了某某某的坏话。
却从没有人说他喜欢她。
他们说的一定是真的吗?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喜欢着她。
喜欢是什么?看到那个人笑自己也笑,她伤心难过他也情绪低落。
有男生打架,波及到了他,杯子被碰倒,水洒满了一桌。
她出现在门口,看到了,便把两个正在打架的男生推走了。
她的举动让他绷紧身体,生怕她被没轻没重的男生误伤。
她把歪了的桌子摆整齐,从桌洞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