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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特拽,可等背过身去,眼泪哗啦啦在那淌。
那时候王梅已经没了,她都想锤着那隆起的坟丘问问王梅,她怎么就舍得。
温烨眨了眨干涩的眼。
贾青还在那里说着,天气有些热,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
温烨一直垂着要眼看脚尖,贾青觉得对方可能没这意向的时候,温烨却在他对面点了头。
“我报名。”
温烨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您给我说说要带什么东西,改天我备齐了去画室找您。”
贾青没想到这么痛快。
“你这个还是得回去给你父母说一声的,因为这个有报名费,但其实这报名费也不白交,因为后续学画的材料都在这报名费里扣除。”
“那我回去给我妈说一声,她对我学画挺支持的。”
贾青点点头,“特长生中考虽然加分,但是你文化课也不能落下了,毕竟文化课才占大头。”
贾青又叮嘱了几句走了。
下午的政治课和地理课,温烨一直都在走神,新换了政治老师,原来那个白白胖胖的政治老师请假考公务员去了,新来的这位,一言不合就让你大段大段的背。
“我不需要你理解我教的什么意思,你只要背下来就行,中考的题,一定就在里面。”
这是一个笨而十分有效的办法。
因为政治就是这样的,你回答的越多,分数越多。
可是呱呱呱的背诵声,吵得温烨脑仁疼,她没背下那大段大段的政治必然性,然后被点名批评了两次。
第三次挨批时,她被罚站在座位上,又因为站在座位上挡住其他同学,连人带课本的被移到了走廊外头。
走廊里空无一人,一些蝼蛄蟋蟀,长了翅一样竟然追着光飞到了四楼上,蹦哒蹦哒的在过道里跳。
温烨以前很喜欢踩这个,昆虫脏器爆裂的声音,像极了捏炸塑料袋的声响。
可是她现在觉得这些蝼蛄像极了从前的自己,冒着未知的危险飞到自己想要的光亮那里,然后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温烨捏了一只蝼蛄在手里,小家伙浑身冰凉,张牙舞爪的举着自己蟹钳样的前肢,在那里扭啊扭的挣扎。
有点像伏地魔。
温烨把他顺着窗户丢出去,他在半空里转个弯,又重新趴到玻璃上,没头苍蝇样的拱啊拱,企图再次进来。
温烨贴在玻璃上看它。
那蝼蛄不动了,缩在那里,似乎也在看温烨。
在黑板做题的谢春风,回位时看见了走廊里的温烨。
他对老师说了两句。
老师点头应了,对于优等生,他们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宽容。
谢春风走近了也不出声,看着一人一虫大眼瞪小眼的较量。
“喜欢这个?”
谢春风戴着棒球帽,温烨照例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那表情应该就是直男发现女孩子竟然喜欢蟑螂,那样的恐惧与恶心并存的既视感。
“刚才我把它丢出去,它自己转个弯又回来了。”温烨抬头看向谢春风的方向,“谢春风,你说它图什么?”
谢春风看了看那小虫子,想翻开生物给温烨讲一讲什么叫做:昆虫趋光。
这是标准答案,却不是温烨要的答案。
谢春风的手指落在窗台,如玉样的指节泛着象牙样的色泽。
“或许……它想见的人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