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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建议,两日后对清军决战万不容更改,皇明兴废全在此一战!”
当李信一字字一句句说出来,太子朱慈烺竟忍不住右手一抖,毛笔拿捏不稳在纸笺上划下了粗重的一笔,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轻轻的搁下了手中的笔。
他一直以为满清这次入寇,乃与前十年一般都是呼啸而来,席卷了财货人口而去,如何就成了兴废在此一战?然而,朱慈烺心中也隐隐觉得,朱家江山到了今时今日似乎已经走进了牛角尖里,纵观古今中外,罕有皇朝一脉超过三百年的。而今皇明自太祖、成祖以降到现在已经过了二百七十二年,建奴每每破关入寇如入无人之境,张李刘逆贼屡剿不绝,祸乱中原终由疥癣之疾发展成了腹心之患。
然则,剿贼初见成效后,父皇却突然倒下了,掌兵的权臣首鼠两端,沈王更是气势汹汹摆开了车马欲进京夺位,眼下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极致。如果北京城外一战失利,沈王趁机发难,只怕天下便要再起逐鹿纷争了。
“李信,休得胡言乱语!我皇明万岁无疆,何以会兴废在一战之间?”
李侍问浑身哆嗦,花白的须发随之微微发颤,指着李信就是一通责备,已经几近于泼妇骂街。眼下的内阁中也只有李侍问一个人对李信存着极大的不满,倒是他摆脱了一贯的懦弱形象,公然站出来指责李信还是头一遭。
周皇后正了正身子,目光盈盈望向李信,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李信并不与李侍问争执,而是正色道:“殿下,臣得到密报,沈王勾结奴酋多尔衮欲行不臣之举,昨夜一战,居庸关的沈王大军亦曾有异动……”
“一派胡言,沈王乃太祖血脉,岂能勾结鞑子……”
没等李信说完,李侍问又拉开了架势与李信争执起来。
情绪激动的李侍问完全没注意到周皇后与太子朱慈烺的面色已经难看至极。
不论昨夜沈王大军究竟有没有异动,周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难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泰然处之。甚至她的心里已经震惊到了极点。
而在这个时候,李侍问还在替沈王说话,周皇后岂会对他有好脸色?
呯的一声,周皇后保养得体的右手拍在了身旁的案头。
李侍问这才像受惊一样猛然停住了对李信的指责,似乎回过味一般。
“李阁老此言差矣,镇虏侯所言有理有据,岂会冤枉了人?倒是你口口声声维护沈王,究竟居心何在啊?”
大学士魏藻徳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李侍问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剧变,指着魏藻徳,“你,你,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