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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第一个进我府里的人。”寂无心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摆放着桌上的茶具酒具,“想要茶还是酒?”
“那我岂不是倍感荣幸?”弑月勾唇笑道,她也没想到,一个武将,竟如此讲究,“酒和茶都来一套吧,话说在前头,要你这里最好的。”
寂无心抬眸看了眼弑月,弑月朝他狡黠的眯起眼,寂无心无奈的笑笑便为弑月沏茶、倒酒。
“是不是在想,我一个上战场厮杀过无数条人命的人,为何偏偏对自己的府邸,这么用心讲究?”寂无心说出了弑月的心声,他刚好洗完茶叶,再倒热水。
“有一点。”弑月如实回答。
至少两生两世以来,寂无心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杀过无数人却如此讲究之人。
“其实以前,我连鸡都不敢杀呢。”男子阎狱清淡,还隐约可闻笑意。
他斟茶入杯,指腹点着杯身,推至弑月身前,又道:“当时属于我的国家还没有灭亡,我虽是太子,却是众多皇子中最垃圾最废物的一个,我不喜修炼,不喜血腥,不喜杀人,反而喜欢琴棋书画摆弄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屋子里的东西,大至墙壁天花板,小至空气,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弑月抿唇,不言,每个人都有伤心的过往,这些事情一旦说出来,便是朝自己的心脏狠狠的刺上一刀。
“我虽是废物一个,可父皇母后对我疼爱至极,他们说,哪怕天下人都不同意,也会让我当上王,这个国家,是属于我的,他们只知道,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可见寂无心父皇对其母后用情之深,佳丽三千原来都是摆设而已。
“不过……”
寂无心双指夹起一盏青花酒杯,酒水轻漾,“为了培训我,父皇请来了路卡斯德高望重的师傅,想让我拿剑,可我一拿剑就忍不住发抖。父皇想试试我的胆子,就带我去战场,可看到那些残肢断骸,我竟呕了三天不止,父皇从未对我失望过,可那教我的师傅却无奈叹息说我不是君临天下征战沙场的这块料……”
“当时,父皇只是揉了揉我脑袋,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似是想起了以往父慈子孝的一幕,寂无心刚毅冷硬的眉眼,温和了不少。
如春风沁人,醉心温柔。
“直到后来,父皇一直信任的弟弟突然谋反,平时慈爱的皇叔像是换了一个人,很是狰狞,他把皇宫里的人全部杀尽。”寂无心道,声音寥寥,“父皇一共有二十三个儿子,十二个公主,这三十五个人,论雄才谋略,哪一个都比我强,可生死关头,父皇无视掉了他们绝望的眼神,只救我一人。父皇临死前与我说,不要想着报仇,活着开心就好。”
苦笑:“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突然间成了没爹没娘的人,怎能活着开心,你说是吧?”
寂无心抬眸,一切都风轻云淡,他似在用自己的声音,叙述别人的故事,语调平稳,看似有感情,可又不带任何感情,全无喜怒哀乐,只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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