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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大地便似滚烫的火炉,酒馆中除了能遮阳,没有一丝凉意。
酒馆大部分看客带着鄙夷、嘲讽以及失望的神情回至自己的桌位上。
许忘的白净脸膛在火热的骄阳下更似烧焦了一般,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受辱过,堂堂一名捕快,居然在执行公务之时会被周遭众人以这样的眼神注视。
“燕州城虽然大,州富民强,繁华无限,但它还是被掌控在高官大户手中!作为这里的捕快,切忌,有三不管:‘高官!高官!还是高官!’”寥琛在回去的途中向许忘吐露了很多这里的规矩。
“哦。”许忘不以为然,“君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不然我当这捕快还有什么意义!”
“六扇门直属于都察院,都察院的院长就是刺史羽文台,也就是刚才羽骁的老爹!你怎么管?”寥琛非常欣赏许忘的勇气,与自己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并不认可,因为现在的自己就是榜样,他不希望同样的际遇会发生在晚辈身上,一个八品捕快晋升之路本来就比常人好难的多,如果再得罪达官贵人那这辈子就算是废了,“更何况那羽骁师承天弘法师,你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你怎么跟他斗!”
或许寥琛说得没错,但他越是这么说,许忘坚毅的心固化得越加比铁还硬!“没有我许忘管不了的事!杏州如此,燕州也如此!羽骁?咱们骑驴账本,走着瞧!”
燕州的夜来得特别晚,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后半夜才逐渐消散。
寥琛的九名手下是最晚回到六扇门宿院的,包括许忘。
换了寝房的许忘似乎也没有感受到新宿友所带来的友好和热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尽管这夏日的半夜已经燥得让他难以喘气。
躺在床榻的他缓缓从内衣袋中掏出一张叠了三层的牛皮卷,确切来说这是一张看似牛皮的泛黄特质纸张。
乃是他从临死前的王尊身上搜出来的画卷,“王尊这厮以一己之力在十余年内荡平了诸多门派,定然曾经身怀奇遇,看来牛皮卷就是他的秘笈,也不知这厮从哪里得来的……暂且不管,我也不妨学他一学!”
在许忘看来,画卷在窗户中投射进来的昏暗月光下显得逸彩非凡,只单单瞧了一眼,一幕幕神奇的画面便映入他脑海之中,“高实在是高!这牛皮卷的功效简直就是21世纪的平板电脑啊!鬼斧神工般的画面与描述,此起彼伏的动作与交互,绝了!”
牛皮卷上不仅本身蕴含着超强功法,王尊这些年所挑战的九帮五十八派领头人的高超武艺俱都被他记录在案。
阅看多时,许忘不禁喜从天降。毕竟是当年能以全市第一名的高考成绩考入某985高校,智商可不是盖的!稍稍研究了半天就破译了牛皮卷当中的玄机,万没料到这卷中不仅有存储大量功法秘笈的诀窍,甚至带有搜索查询各大门派掌门人机要资料的功能,只要用手指在牛皮卷上划出关键词,大量文献就会显现出来,“我去……这难道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网络百科吗?绝妙,绝妙!”
许忘尝试着将自己的名字在纸上划了几笔,神奇的事情果然出现,牛皮卷上所有文字立时消失,逐渐显现出许忘想要了解的文字:“许忘,初相之境六重,杏州人士,身世不祥,师承不祥,十八岁入杏州府六扇门,一年后晋升八品捕快,断案神速,功法深厚,身附七十八路春刀法,刀刀致命,杏州本地颇有声望……”
“什么鬼?出身不祥?师承不祥?”许忘暗自嘀咕,“躯体原主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吗?”但转念一想,这些信息自然是有人编撰记录上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透彻。
许忘第二个要查的就是羽骁,牛皮卷显示:“羽骁,净相之境三重,年二十,羽文台之子,师承天弘法师,功法身藏九曲大环法、灵犀指等,其余略。”
“净相境?这小子居然是净相!功法战力足足比老子高了一个等级,怪不得白日里与他正面相对,他身上厚重之气压得我透不气来!”许忘依照原体的记忆,明白这世界的战力等级分为五大等级,分别是:初相境、净相境,法相境,元相境,无相境。
“如此看来,若要战胜这羽骁不破除初相之境,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许忘一面想着,一面再查王尊的战力水准,“王尊,查无此人。”
“呵呵,这小子到时精明的很,居然把自己的资料删除得一干二净!”许忘也研究起如何将自己的资料从牛皮卷上删除,“果然可行,我再瞧瞧寥琛口中的天弘法师到底是何底细。”
“天弘法师,灵境山道人,法相之境,具体不祥,功法略,门下九徒……”许忘虽看不到天弘法师的确切来历与功法,但也大概清楚了对方的境界实力,“呦呵,法相境,不得不佩服!”
许忘将些许相干人士一一查明,紧接着搜索如何晋升净相之道,果不其然,牛皮卷已将此法尽述其中!许忘喜不自禁,废寝究研,不知不觉天光渐明,离六扇门清晨例会不到半个时辰。
许忘看得正兴,恍惚之间草草打了个小盹,直到宿友纷纷起床前往六扇门大院。
例行晨会,刘承畴还是照旧让六组捕头汇报前日事宜,以及今日巡查地域的计划。
辰时一刻,六名捕头分别带着自己手下人员准时出发。
“你是许忘师弟?”一名明眸皓齿的年轻人刚出六扇门之时忽然转头向许忘打了个照面。
“你是?”许忘见他很是熟悉,却有些记不起名字。
“我是柳仲!”
“柳仲师兄!”许忘突然想起来,“原来是柳仲师兄,别来无恙。”
那柳仲原也是杏州六扇门的人,因为政绩出色,三年之前就已被调来燕州府,那时正也是许忘刚入杏州府六扇门的第一个月,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但对方都相互钦佩。
只是三年不见,柳仲已然消瘦了太多,脸膛变化得有些难以辨认了。
“这几日我都在外地执行公务,昨日深夜才刚回燕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燕州府了,佩服佩服!”
两位杏州老乡在异地久别相逢,本该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柳仲的上司是个不近人情的主,一见二人相见甚欢,不由得开口喝道,“柳仲!”
柳仲相视一笑,尴尬道:“师弟,正事要办,咱们晚些再叙旧!”一语落毕,匆匆随上司一行人疾步离去。
许忘这边同行捕快也是朝他冷眼相对,倒是寥琛还有几分情义。